“宣亦辰,你一定要当个好皇帝啊,千万别辜负了皇帝大叔的期望。”柳居奇吸吸鼻子放开他,努力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像对好兄弟一样拍拍他的肩膀,“你知道吗?骆秋棠以前说过一句话让我恨得牙痒痒,现在想想却挺有道理的——他说我小家子气,配不上你。的确,我的心太小,容不下你的大业,咱们注定不能在一起,你的皇后应该是能帮你稳定这个国家的权臣之女,而不是我这个只想着安居乐业的小人物。”
“柳儿自有柳儿的好,”宣亦辰也淡淡笑了,“骆卿总是口无遮拦,朕会替你罚他。”
仅仅是称唿的改变,就说明了他们的关系拉远了许多,直若天涯同海角。
柳居奇笑道,“那最好扣光他的俸禄,罚他给你白干工!”
两个人都大笑起来,然而这里面究竟是几分真正的笑意,彼此却都心照不宣,宣亦辰抬手抚着柳居奇的脸颊,叹了一声,低头在他额上印了个吻,将一块盘龙玉佩塞进他的怀里,“不要拒绝,这是朕最后的一点儿心意……出门在外,一定好好照顾自己,若有什么难处,随时都可以回来找朕,水榭阁会一直给你留着。”
柳居奇点点头,“那我吃过晚饭就走了,你大概还有公事吧,就别在这儿耗着了。”
宣亦辰深深望了柳居奇一眼,终于别过头大步走出了水榭阁,强忍住的泪水簌簌而下,落湿了衣襟,外头候着的侍从都不见了,只有骆秋棠一个人,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皇上,您为什么不留下柳大人?”
“柳儿不该被困在这里,朕若强留他,反而磨灭了在他心里的最后一点位置。”宣亦辰自小在宫廷长大,见惯了后宫中肮脏的争斗,柳居奇若留在皇宫,自己就算再护着他,也总有力不能继的时候,倒不如放他自由,也算是变相保护了所爱的人。
“那皇上也大可把大皇子他们逝世的真相说出来,免得柳大人总认为您是个弑兄杀弟的罪人。”
“他既要离开,说与不说又有什么不同?倒不如让他毫无牵绊地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最好还能快快乐乐的爱上另一个人,彻底忘了朕……”宣亦辰望着天边渐染的云霞,夕阳斜落,他和柳居奇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
“皇上总爱说违心话。”骆秋棠笑道。
“你来这儿总不是来看朕笑话的,有什么事就说吧。”宣亦辰瞥了他一眼,骆秋棠这才站端正了身子,无奈道,“臣恳请皇上准臣两个月的假,臣要把某只不听话的小倔驴给逮回来。”
宣亦辰难得看到精明的骆秋棠吃瘪,挥手道,“朕记得是叫落梨吧?……去吧去吧,朕准你半年的假,半年之后再不回京,就革了你的职。”
骆秋棠喜上眉梢,皇上这是连带着婚假一起准了,道谢拍马几句便急匆匆的走了。
宣亦辰看着他的背影,越发觉得孤单起来,是不是只要站在这个高高的位置上,就注定了高处不胜寒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