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肃澜本就因为药浑身发热,此时又被柳居奇的一番磨蹭推脱弄的火大起来,若放在平时,他早就一掌噼死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了。
燕肃澜心下也觉得奇怪,柳成林(柳絮原名)在绝杀宫的时候,总是千方百计的想引起自己的注意,怎么出宫两年就转了性子,不但灭了一腔痴念,还变得胆大包天。
燕肃澜眼神一冷,手起针落,那细如牛毫的金针便贴着柳居奇的面颊飞过去,柳居奇痛叫一声,捂住脸的手拿下来,掌心沾了一道细长的血迹。
不是易容,燕肃澜松口气,依自己现在的情况,若有人存心算计,一定会吃了大亏。
柳居奇简直郁闷死了,大魔头半夜三更突然跑过来非礼人也就算了,这又是踢又是打的,欺负人也没有这样不讲道理的!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上前狠狠踹了一脚燕肃澜,“不就是中了春|药么,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燕肃澜错愕地望着柳居奇,那人在月光下咬牙切齿,委委屈屈地皱着一张脸,竟然有一些可爱……他从小手段残酷,除了绝杀宫里看着他长大的老管事,和那个不怕死、喜欢和他作对的汍澜公子,天下间敢这么对自己的人,柳居奇排在第三个。
今晚燕肃澜又被汍澜公子追到了踪迹,汍澜一身白衣立在屋嵴上捻扇而笑,斗笠依旧悬着白纱,燕肃澜负手而立,半张鬼面妖异非常,一袭黑衣和浓稠的夜色融在一起。
“小燕子你还是这么不乖,今天又想去哪儿捣蛋?”汍澜击着扇柄,笑得像只捉到鸡的狐狸。
燕肃澜不屑道,“汍澜,你休要多管闲事。”
“啧啧,少吓唬我了,咱俩的武功半斤八两,你那些没用的追杀令又找不到我。”汍澜展开折扇扇了两下,白纱跟着隐隐晃动,“我汍澜就是喜欢多管闲事,常言道”高处不胜寒”,你能有我这么一个对手,应该高兴才是。”
燕肃澜懒得听他废话,脚下一蹬便无声地向汍澜所站的屋顶滑过去,手上挟裹的阴厉真气掀起一排瓦片,汍澜见状不敢硬接,用折扇巧劲卸了燕肃澜的掌力。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过了百招,谁也不曾吃亏,打动时悄无生意,只有飞闪而过的人影。
“今晚我还有约,恕不奉陪了!”汍澜突然合掌飞退,衣袖一扬,洒下了一把粉色的药沫,燕肃澜急忙闭气,却还是吸进去了一些。
汍澜绕过了几个街角,取下斗笠长长舒口气,伸手往腰后一按,拔出了陷入肉里的金针,燕肃澜用了旋劲,金针虽小,伤口却极大极深,汍澜扶着腰呻吟道,“下手够狠的……师傅,你真是给我找了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