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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画面戛然而止,谢宜修被她从回忆的泥沼中拔了出来。他的周身弥漫着一种幼兽迷途式的伤感,让人觉得悲伤在他周围铸了一道墙,一砖一瓦都诉说着沉默的孤独与哀痛。

可今天,分明是除夕啊,是一个喜悦足以淹没一切的日子。

谢如琢扯着他的衣袖,伸头在他耳边悄声道:“这里有个后门,我们偷偷从后门出去。”

耳朵灌进一阵少女馨香味儿的热风,冲淡了谢宜修脑中纷乱的飞雪,他微微侧头,试图让这股温热多待一会儿,然而谢如琢嫌他墨迹,扯着他的袖子生拉硬拽,终于将他拖了出来。

她还有些痛心疾首的指责他:“你说说你,怎么那么没眼力见儿,戳在那儿当电灯泡。走了,说到做好,带你去逛街。”

谢宜修一日三餐、两件衣服足矣,并不需要添置什么。谢如琢见他这样,倒是十分欣慰,走到一家卖年画的摊子前,随便翻了翻,竟然让她看到了一件好东西。

她从一众字画里面翻出一本书来,只见上面写着四个中规中矩的大字:《逍遥剑谱》。

谢如琢眼睛一亮,献宝似的拿到谢宜修面前,激动道:“这就是你们练功之人的至宝吧。”

谢宜修难得看到她犯傻气,他随手翻了两页,便发现谢如琢的脑子时灵时不灵,这种明显拿来唬人的东西她竟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接着逛下来,谢如琢每每问谢宜修的意见,后者不予置评,但那根根分明的眼睫毛里都能透出一股子嫌弃来。

谢如琢捏着钱袋子恨恨的想:天下男人果真一般黑,古往今来,都是逛街必备之扫兴利器!最后到底是买了一套像样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