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在院子里的老凉棚下,谢如琢不知道从哪里截了两块布出来,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夏天的蚊子毒得像老婆娘的嘴,一不留神就被叮得浑身是包。
谢如琢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之后,忍着全身的痒意跑到院子中央重重的跺脚,弹得像个陀螺,好一会儿她才抠着身上的蚊子包,慢慢停了下来长呼了一口气。
写完的东西还在凉棚下,她折回去拿在手上从头看了看,自觉没什么要补充的了,这才假装无事发生过一样,直奔谢父房间而去。
谢家有两个屋子,之前是谢父一个,谢家姑娘一个。现在谢父的房间给了谢宜修。
屋里静悄悄的,谢如琢敲了敲门,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谢宜修无法给她回应,遂高声道:“我进来了啊。”
说罢,推门而入。谢父的屋子靠着院子,比谢如琢那间要大一些,且谢父这人喜好享受,所以这间屋子里的家什也多,一眼之下,谢如琢竟然没看出来谢宜修在哪儿。
这时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从窗户那边传来,她看过去,发现谢宜修正蹲在窗边扎马步。
乱七八糟的东西被他推开了一些,腾出来一块小地方,他也不知道在这片小地方里蹲了多久,整个人一动不动,脸上是密密麻麻的汗,嘴唇也是苍白中透着青。
谢如琢想起他身上似乎还有伤,看着那脸色也不像是痊愈了的样子,如此这般有毅力——她暗道这少年是个狠人。
她隔着一堆东西与他说道:“谢宜修,我有事儿与你商量,你看看是你出来,还是咱们就在这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