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杳回家后,她屡次和顾杳示好,但因为谢锦言从中作梗,周姝雅以为是女儿在埋怨她。
内心痛苦自责的同时,她如同被惊吓过了的兔子,再也不敢试探着去和顾杳搞好关系。
周姝雅一直等到顾杳去世后,才想通了这一切,但那时都太迟了。
“我以前也觉得,我不是一个好母亲。”顾雪兰敛回思绪,声音淡淡地说。
“她们爸爸死得早,那时候我女儿还没有几岁,但我又得上班赚钱,要不然就没有钱吃饭养孩子,所以只能让邻居在我上班时帮忙看孩子。”
大概是因为那段日子都过去了,顾雪兰说起来轻飘飘的,可周姝雅却从这短短几句话中听出了艰难沉重。
“后面孩子大了点,我觉得日子不能这样过下去了,她们不想,我也不想。庸庸碌碌地在厂子里干活,那日子一眼就望得到头。”
“于是我支了个摊子买牛杂,攒够了本钱,就来羊城和人合伙开了家承包饭堂的公司,后面有了机会,自己开了家店。”
“其实说句实话,我打拼,并不完全是为了孩子。”
“那是?”周姝雅抬头问。
“我一个人带着两孩子,总有人劝我再嫁,说什么单靠女人组建不了好家庭,孩子也没办法健康成长。”顾雪兰轻哼一声,“这年代,女人能顶半边天。再说了,有一个品行不行的父亲,跟没有父亲比起来,哪个对孩子成长更好,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
周姝雅第一次听见这种言论,她被桌布挡着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难以描述的旧世界破碎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还没等她回味过来,突然有员工找上顾雪兰说事,顾雪兰抱歉地和周姝雅说了一声,起身离开了。
等周姝雅吃完去结账,收银员告诉她,账已经被老板结清了。
周姝雅心情复杂地出了岁岁,不知怎地,抬头望了眼天空。
天空白云悠闲地飘动,像极了蓝海里自由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