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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为了应酬,顾倩酒量练出来了,却得了胃溃疡,。

被公司辞掉后,她便发誓再也不喝酒。

可那晚,顾倩坐在已经冰冷的顾雪兰旁边,呆呆地抱着一瓶白酒,看着窗外天空,一口接着一口地,连瓶子里的酒早被喝光了都没有察觉。

妹妹没了,妈妈也没了,她没有家了。

顾雪兰该下葬了。

可她是个寡妇,也没有儿子,唯一一个女儿甚至快到五十岁了还没有结婚,村里那些自称德高望重的人不肯让她办送葬仪式。

甚至,还拦着顾倩,不让她把顾雪兰的尸体存放在村里公用的灵堂。

那一刻,顾倩真想去找顾雪兰,让她看看她自己尊敬了一辈子的叔伯,看看他们那副叫人作呕的嘴脸。

他们不让,顾倩偏要。

她不仅要让妈妈的冰棺停在那,还要风光地把她下葬。

顶着压力和旧俗抵抗,顾倩早就做好被全村谈论耻笑的准备,可没想到,她的家又回来了。

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小层水,顾倩抹了把眼角,重新回到房里,抱住小小的顾杳,眉眼放松。

她不知道的是,怀里的这个小团子,正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努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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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是一棵巨大的树,直冲云霄,顾杳觉得就算有十几个她手拉手,也未必能够抱住这树。

树干的颜色如碳一般,连叶子也是纯黑的,唯有那叶子的脉络,还保留着最后一丝墨绿。

在大树不远处,是一口黑色的泉水,风吹过,那泉水却平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