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如实摇了摇头。
那人便说:“那不行,我们这招工只提供住宿,不提供车。”
说罢,走过去将沈辞手里的快递接回。沈辞看了看那人,轻轻一笑,道了句多谢,拄着拐杖离开。
他开始去往下一站,一个半小时之后,沈辞找到了一块露天工地。
工地被一圈蓝色铁皮重重围起,里面的人全都带着安全帽,沈辞过去的时候,烈日当头,工人们正在躲在树荫下面排队打饭。
沈辞默默打量着他们一阵,看到他们头上的帽子颜色各有不同,他思索一阵,最后朝人群中唯一一个带着红色帽子的男人走了过去。
“干嘛的?”中年男人问。
沈辞:“找工作。”
“找工作?!”中年男人重复了一遍,眼神有意无意瞥向他的右腿。
沈辞垂眸,微不可查地斜了斜身子,将残缺的右腿后移。
“什么工作都可以,混口饭吃。”他重新看向带着红色安全帽的男人,目光不卑不亢。
中年男人听到这句话乐了,笑着说:“我们工地不招散工,再说了……”话语停顿,视线又探究地移向沈辞的右腿,“我们就算招散工,也不招残疾人啊。你跟我说说,你一个残疾人,在工地上能做什么事,捣乱么不是?”
“哎话说回来,你可别说我不关照老弱病残啊,这样吧,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中年男人一口一句“残疾人”,一边笑一边指着不远处树荫下的饭菜。其他工友听了,也一并将视线看了过来,瞧着沈辞,边吃边笑。
他们也许并无恶意,可他们不知道,这样的笑声,在一个常年都被排挤、被异样对待的人眼里,是比□□还要蚀骨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