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榴还听别的排的教官在休息的时候,跟学弟学妹们说,当时他们训练的时候,哪里有你们现在这么舒服啊,几个小时没得休息,连长就拿着个皮带在旁边站着,一言不合就甩下来,能让你们在太阳底下站着不动就算好了。
现在想来,这还只是教官训练而已。
当兵真的很苦很苦。
江榴这么想着,也不知为何,忽然就想起什么。
她抬起头,望着周泊辰,问道:“你现在还想当空军吗?”
周泊辰的身影微微一顿。
他很久没有说话。
江榴垂下头,望着自己的手机,声音低低的,“当时你为什么最后没有去空军学院?我听说是过了招飞的。”
周泊辰望着江榴。
姑娘低着头,夜色仿佛将她的影子也融了进去,微风轻拂,拂动她耳边的发丝,带着些许轻柔的意味,便悄无声息地钻进心底最深处。
心忽然微微一痛。
这件事一直是他心上的伤疤。
其中的缘由,没有几个人清楚。他也绝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就连在周家,也只有他和周父心里知道,但谁也不会说出来,久而久之,变成了隔阂,也变成了冷漠。
空军飞行学院在遥远的北方。
当初周父阻止他去,也是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
周亦和许倩都出去了,只留下他们两个人在家中。
两个男人都沉默寡言,不会说话,更不会吵架,只是像两只暴怒到极点又精疲力尽的囚牢里的困兽。最后,周父说了一句话,十八岁的周泊辰猛地甩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