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你要留在这里?”
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为了她?
祁深洲将遥控器一丢,冷冷道:“不然呢?”他从见到程伊那刻起,就知道她在预计分手措辞,好像为爱付出舟车劳顿与远近别离是一件极其辛苦的事。
她心被一颗捏爆的柠檬,四壁溅着酸水,喉头也一股一股地反涌涩意,“你之前怎么没提啊。”
“你不也什么都没提吗?”
程伊抬起眼,祁深洲站在光影那处。脸颊在岁月打磨下棱角分明,他抿着唇,注视着她,目光复杂。
酒瓶哐当倏然替换成尖厉的汽车鸣笛声——
程伊饭后准备返程,晃晃悠悠下到一楼,看清面前人时,一脸呆滞。眼前的祁深洲像是从梦里爬出来的。
他一手插兜,一手搁在车窗边,每五秒鸣一次笛。没素质极了。
直到程伊反应过来,咽下唇齿间残留的糖醋排骨香,怒斥道:“你干嘛啊!”这里是住宅区!怎么可以鸣笛!
她干瞪眼睛,后面的话没说得出来。
祁深洲眯起眼,一言未发,几声鸟啼啄破他们之间的冗长沉默。如果程伊有心,可以看清他衬衫褶皱,并不匹配的领带松垮系了个温莎结。可她没空在意,只见他祁深洲面不改色,手再度伸进车内,似要鸣笛。
程伊飞快上前,负气拉开车门,径直坐入。
这套动作,好像做了几百遍。
又几年没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