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的地方,对面就是一面花墙,一株米分红色的蔷薇花,爬满了整座墙壁。蔷薇花也许没有别的花那么精致,但这么一层层,一挂挂,一簇簇,火热火热的开满整整一面墙壁,给人的满足感,绝不是一朵二朵精致的花儿能带来的。
“真的好漂亮,我都想在自己家养一颗了。”小姑娘们早忍不住了,跑去花墙下面欣赏。
贾茁看了看,这几个女孩子穿着打扮各有特色,大体还是活泼鲜亮为主。她把目光转到另一头,平儿正陪着一位夫人说话,以这位夫人为圆心,坐着好几家的夫人,身边坐着的女孩无一不是穿着天水碧或是碧空晴,不然就是雨过天晴色,素雅的仿佛象是约好的。
头上的首饰,也大体以翡翠或是白玉为主,吴妍见贾茁蹙眉,差点笑出出声,“是不是觉得有意思。”
“醉翁之意不在酒?”贾茁猜测。
“我还想卖卖官司的,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个机灵鬼。那是杜夫人,一品镇国将军的妻子,她有一儿一女,都不曾婚配。女儿呢,今天没有来,据说是将门虎女,英姿飒飒。儿子也深得家传,武艺高绝,是皇上身边的一等侍卫长。”
“还有然后吧。”贾茁看她住了嘴,赶紧奉上茶,请她继续。
吴妍嗔了她一眼,只好继续说道:“这位杜夫人呢,年轻时颇有才名,一手簪花小楷连书法大家都赞过。还办过诗社,名声最大的时候,公主还做过一回东,请他们到宫里办过一回。她娘家不显,就是靠进宫时出了大风头,被指婚给杜将军做了填房。”
“虽然是填房,但前头的夫人没有留下一儿半女,这一儿一女都是她生的,倒是个好命的女人。”吴妍说了半天,终于说到了重点,“这位杜夫人年轻时最喜欢穿月白色的衣裙,或是天水碧,雨过天睛色,反正你自己数吧,坐在她旁边那些女孩子穿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她年轻时最喜欢的颜色。”
“敢情是拿了婶婶给他们搭桥用啊,这不是磕碜人吗?”贾茁有些替李纨不平。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若是顶级世家权贵人家自然不敢,可若是一般人,互相利用也是常事。”吴妍不以为意,说到底如果贾兰还是国公府的大少爷,自然没人会这么做,可现在,一切重新开始,想让人事事以你为先,考虑你的感受,还早着呢。
“哟,这是在画画呢。”吴妍回了贾茁,侧身去看几位少女,花墙前准备了画架和画笔,就是预备着有人想要画画。果然,一位米分衫少女侧坐在花墙前,另一位圆脸的姑娘执了画笔,正在描花叶子呢。
看花的看花,看画的看画,有几个年纪再小些的,不耐烦久坐,围了一圈,叫自家一个小丫鬟跳花毽给大家看。
只有杜夫人那一边,安安静静,个个表现的清冷孤傲,一副遗世而独立的淑女范儿。
“小姐,夫人让您过去一下。”福儿过来请贾茁。
和吴妍打了个招呼,贾茁走过去对平儿福了一礼,娇笑道:“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