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狗儿叹了口气,大通铺那边住的都是最穷的人,男子去住都有危险,更何况田氏这样还稍有姿色的妇人呢,他实在没办法放任他们不管。
“过几天,就让他们走吧。”刘氏摸出二两银子,对现在李家母子来说,拿去租个大杂院里的单间,捱到再找一家雇主帮佣,是够的。
“嗯。”王狗儿点头,知道这已经是刘氏能容忍的极限了。
贾茁在院子里看到刘氏让母子俩住下,不由吐吐舌头,心里越发鄙夷这个李子峰,骗人的事先不说,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要了,算怎么回事。
刘姥姥年纪大了,守了一会儿便先去睡了。又打发了玩累的孩子去玩,只剩下刘氏和王狗儿坐在堂屋里,看着一明一灭的炭盆,各自想着心事。
过了几日,王狗儿出门想帮他们找一处住所,才知道曾和李家母子起过冲突的那家雇主,莫名其妙死在了屋子里。大过年出了这种事,人人都道晦气,王狗儿也没多打听,只是心里觉得怪怪的。
等找到一处合适的大杂院,打听价格的时候,又听到,大通铺那边死了几个人。稍攒了一点铜子的人都想要搬出来,大杂院的单间现在可抢手的很。
又听到死人,王狗儿留了一条心,跑去大通铺一打听,正是之前和李宏起了冲突的那几个人。
这……
王狗儿心中越发不安,总觉得这事不可能是巧和那么简单。
回到家,田氏在厨房里生火做饭,她一直做厨娘,灶上的事最是拿手,这几日便全是她在灶上主厨,刘氏反成了帮手。李宏也在院子里,跟板儿一起砍柴。
贾茁和青儿拿了毽子互踢,鸡毛毽子是板儿给他们扎的,还把羽毛刷成了红色,就象一簇小火苗在跳动。
看到王狗儿进来,李宏站直了身体看着他,也不说话。王狗儿知道这个孩子的性格有些别扭,冲他点头道:“还没找着合适的,你们再等等。”
“他叔,我们什么样的都能住,别替我们费心了,明儿我们就走。”田氏肯跟王狗儿过来,也是因为听王狗儿说有关李子峰的事要问。如今问也问清楚了,王狗儿也是受害人,按理这事他扣到他们母子头上,也不是不行,毕竟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可人家不仅没有,还收留他们,替他们找住的地方,这么一比,田氏越发觉得李子峰可恶。
“我都找不着,你们上哪儿找去。”王狗儿的话一向不多,语气也没多好。可他就是莫名的让人信任,默默的在站在那儿,担下所有的事,却从不惹人注意。
李宏听了,默默拿起斧头,继续劈柴。板儿也不是个话多的,两个人在一起劈了几天柴,加起来也没说到十句话,但是默契却培养了一些。于是话就更少了,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可以代表吃饭了,休息一下或是你再去拿担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