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等这一趟秋收了,就搬到县城里去。”王狗儿吧嗒吧嗒抽着烟斗,忽然决定道。
“那小东山的地呢,不种了?”刘氏傻眼的看着王狗儿。
“当然不能不种,有洋子在,这几年一直跟着我们家,人品也信得过,如果愿意就跟他签个长契,再请几个短工。我们隔几天过来看一眼,也不怕什么。”王狗儿一面说一面想,越说越觉得,这样可行。
“那我就不用住学堂,可以住在家里了。我真是受够了学堂里的饭食,被褥也总是湿湿的,怎么盖都不暖和。”板儿看刘氏似乎还有话想说,立刻插话进来。
一听儿子抱怨,刘氏马上就吸引住了,恨不得马上就搬到县城去住才好。
刘氏去厨房里做饭,父子俩对视一眼,王狗儿笑着敲敲烟斗,“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还不是跟爹学的。”板儿嘻笑一声,又道:“爹爹是担心吧,可是朝廷兵强马壮,总不可能连几个造反的逆贼都镇压不下来吧。”
“按理来说是这样,可是我这心里啊,老是不得劲。”王狗儿说话的时候,贾茁带着青儿进来了,笑嘻嘻的问板儿在学堂里的生活怎么样。吃的可好,睡的可好,和同窗相处可好。
“什么都好。”板儿也笑,和刚才答刘氏的,正好相反。
秋收之后,贾茁看看今天缴的租子,心惊肉跳,“到处都是这般加租吗?”
“都一样,朝廷要养兵马,就得加租子,等那些人剿灭了,就好了。”王狗儿叹了口气,心想真是万幸之前有了那些进项,不然今年这六七成的租子一缴,又要打回原形。
如果这般加租子下去,真不如搬到县城里做点小买卖。最重要的是,若是真有什么事,搬进县城总比住在外头安全。那些逆贼,就算真的镇压下来,打散的也会成为流寇或是土匪四处流窜。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摸到哪个村子里,就遭了殃。
看看贾茁和青儿,再看看外头小东山辛辛苦苦开出来的地,为了一家老小,他也只能做出最安全的决定。
“我们真的要搬到城里去住吗?”青儿问她爹。
“我们青儿想不想去。”
“想。”青儿一把抱住贾茁,“姐,你是不是也想去城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