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负星发回去一个表情包，摁熄屏幕。

深夜的医院无人走动，十分寂静, 四处都漂浮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灯光蔓延至走廊尽头, 急救室的灯一直亮着，门很厚重，深色布帘挡住玻璃探窗，隔绝声音，林负星听不见里面的动静，不知道蒋清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蒋清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蒋溪曾和林负星说过，蒋清因为常年加班，休息太少熬坏了身子，这个理由合情合理，他本应该认同，但林负星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像是在海底里寻觅一株漂浮不定的海草，太大，太缥缈，抓不住也找不着。

——但林负星相信他的直觉，直觉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一定是哪里不和逻辑的地方他没有注意到。

于是，林负星开始思考。

他平日和蒋清只是隔着蒋溪联系，直接交集并不多，至少可以将这个阶段排除，那便只有今天一天短暂的接触可以考虑。

中午吃饭时，蒋清一切正常，那时候家里只有他们和一个阿姨。午饭过后蒋清便出去了，再次见到时是晚上，在场的还有林庭。

林负星猛然想起被他忽略的细节。

蒋清晕倒得太突然了！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征兆，而在蒋清晕倒时，他和林庭处理方式截然不同，他立即开始采取急救措施，而林庭，选择拨打急救通讯。

这个方式并无不妥，甚至可以解释为他沉稳不乱，但林负星想起了林庭当时的表情，从拨打急救通讯，到医护人员赶来，到亲眼看着急救灯亮起，再到刚才和他吵架，下楼——

林庭始终面无波澜！

甚至由于蒋清晕倒入院带来的情绪波动都没有他在走廊尽头接的那通通讯来得大。

林庭，他实在太淡定了。

淡定得像是仿佛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会发生这么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