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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小手背的血管太细, 年轻的护士扎了几次没扎进去,看得韩玉珠和徐卫东急了眼,最后护士撒手散漫说:“没办法,只能扎头了。”

徐卫东皱眉道:“那麻烦你这回扎准一点。”

他的口气不太好, 韩玉珠扯了扯他的手,然后转头对女护士说:“他爸太疼这个小的了, 因为几次扎不进, 心里急躁了点。”

话外之意就是, 是你几次扎不进去, 他才这样急躁,你要是再扎不进, 他可能更急躁了。

女护士又羞又愧, 也不敢把孩子的头当沙包,这回只一次就扎进去了,孩子只在针头扎进去时“哇哇”哭了两声, 很快就安静下来。

孩子在妈妈怀里蹬了一会儿腿就睡着了,徐卫东看走廊里人来人往,冷空气流动,怕孩子光睡着凉了,就脱下身上的外套裹住了孩子。

但他还是不放心,就对韩玉珠说:“玉珠,我去给孩子买条小毯子。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给你带回来。”

孩子生病,韩玉珠没心思吃,就摇了摇头。徐卫东就穿着白衬衫下楼去医院楼下的商店买东西去了。

刚走到医院门诊楼,一辆急救车驶入停在了台阶前,医生护士急匆匆抬着一个担架车上来,白色的床单上都是血。

路过他身边时,徐卫东看了一眼,担架上一个女人血肉模糊,情况极惨。他心里一惊,看样子是跳楼的,而且活不了了。

徐卫东给小女儿买完毯子,又给韩玉珠带了一瓶矿泉水和两个面包。正在柜台付账时,听到老板和刚进来的一个男人聊天。

那个男人当稀奇事说:“一个女的,从十楼跳下来了,刚送到医院就咽气了。还没进急救室了,就直接送进了停尸房。”

老板摇头叹息:“有什么事解决不了要跳楼?八成又是情伤。女的有亲人没?什么反应?”

“有一个儿子,四五岁的样子,他妈当他面跳的楼,现在他妈死了,他一滴泪都没流,你说怪不怪?”

徐卫东现在才想起来,刚才好像是有一个比聪敏小一点的小男孩跟在担架后面,男孩面无表情,他当时还以为是无关路过的小孩子。

这么一想,不知为何,他有种想去看看这个小男孩的冲动。

老板还在自作聪明地分析:“有什么怪的,和妈没感情呗,这种不孝的孩子我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