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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能再有力气一点,不在乱葬岗里摔那一下,是不是她的孩子就不会早产而夭?

她迷茫地将这具冰冷的小身体抱在怀里,一动不动,像是化成了一个石像。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凝固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柔和的眼神变得坚定,她在手指上咬了个极其深的伤口,口中念诀,阻止了伤口的愈合,接着以地为纸,以血为笔,绘制出一个巨大的法阵。

竟是花妖族禁术——枯树生花!

折花抱着孩子坐在法阵的最中央,无数的血色映在她的脸上。她眼睛微闭,遮住了其中的癫狂,面目平静,一时之间竟有一种恬静的错觉。

之所以说是错觉,是因为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她从衣领下的脖子延伸到额头的青筋和瞬间湿透衣衫的汗水,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她逐渐粗重的呼吸。

想来也是,天道自古以来就不容私情,想要一物,就必须拿另一物来换,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她如今身无长物,想要留住孩子的命,就必须要用她自己的来换。

然而到底是逆天而行,法阵贪婪的吸收着她的血液和灵力,她怀中的孩子却依然没有一点反应。

折花能听到血液流过鼓膜那极具压迫的声音,听到心脏擂鼓般的声音,听到自己急促又微弱的喘息声,却逐渐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和四肢。

她没有一刻感到比现在更清楚的绝望。

她已经没有力量了。

即使是使用禁术,她也救不了她的孩子。

她连她自己可能也救不了了。

只能默默旁观的沈千山看着她绝望的神色,不自觉地抬起手来,想要擦去她脸上的眼泪。

然而他一触之下却落空了。

他来不及收回的手在半空只紧紧地握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