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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记得他曾经也有过最质朴最纯真的爱与恨。

梅胜雪最后摆了摆手,朝小女孩走了过去,以同样的方式彻彻底底地洗去了她这段荒诞、惊悚又温暖的记忆。

他手拿开只是,竟意外发现她骨中一点明光亮如星辰。他再凝神一探,原来是这孩子在昆仑已久,竟然意外已经入了道。

她确实有仙缘,但昆仑终年飘雪,不适合这样花儿一样的女孩。梅胜雪叫来仙鹤,致书一封,连人带信一起送向南方神女殿。

做完这一切,他一口血终于喷出,脸色顿时灰败了下去。

岑轻衣漂浮在半空,将这一起看得清清楚楚。

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沈千山说自己是三岁起就上了昆仑,而他明明有一个七岁时的玩伴;为什么他会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封印;为什么他在初见时无悲无喜,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但却在极西破了一次封印后像是被染上颜色一样有了情感。

她轻轻地捂住胸口,连心跳都变得又轻又慢,像是有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掐着她的心尖,缓缓地泛着疼。

原来这才是完整的沈千山。

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梅胜雪的身上传来,岑轻衣已经熟悉了它,也没有反抗,再睁开眼时,她怀里已经抱着昏睡过去的沈千山了。

她抬起手来,梅胜雪骨节分明的手腕上出现了一串琉璃珠子。

那珠子晶莹剔透,颗颗圆润饱满,像是被人时时刻刻拿在手上把玩过一样。

她将其中一颗转了过来,“清明”二字赫然其上。

这就是那串阆玉宫已经丢失了五百年之久的“清明”,由沈千山亲手戴在她的腕上,和她一起来到了这里。

她褪下了这串琉璃珠,看着沈千山沉静的眉眼,拿起他的手来,将珠子戴在他的手腕上,靠在他的耳际,轻轻地将二十年后沈千山对她的祝愿,借着梅胜雪的身体,又再次对沈千山说出。

“愿你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话一出口,她浑身忽然一轻,像是身体的主人终于说出了那句未来得及出口的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