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只能看着。
她已经死了,即使不知为何没有化而为气重归天地,可她也无法触碰到此间的一切事物,即使想做什么也有心无力。
她痛心地飘过地上的那些书和遍地的尸体,正待四处找寻,看看没有什么线索,一声咒骂从不远处传来,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立刻飘向东边的藏书阁。
那里还有活人!
“我堂堂海源阁,伫立人界四千余年,如今竟然是毁在自己人的手里。”那咒骂之人像是已经十分虚弱,重重喘了口气,冷笑道:“衣冠禽兽!狼狈为奸!有种你就杀了我!”
“你倒是有点骨气,可惜了。”
“用不着你们假惺惺——”
然而待岑轻衣一转角,这声音却戛然而止。一个微微背对着她的黑衣人正抽出血淋淋的手,被他活生生从胸膛里剖出心脏的人正对着岑轻衣,嘴还没来得及闭上,脸上满是怨恨与愤怒。
接着,他“碰”一声重重地倒在地上。
黑衣人也缓缓转过身来。
他的脸映在岑轻衣的眼睛中,她的瞳孔骤然紧缩!
那颗心脏尚在他手中跳动,新鲜滚烫的人血随着肌肉的挤压喷溅在他的脸上。他手指一用力,“噗叽”一声,心脏成了一滩肉泥,扑簌簌地从他手上落下去,竟一点都没有残留。
他极其冷漠地抬手将血迹擦去,命令道:“埋了吧。”
那张脸、那双手都太过熟悉和深刻,以至于失去的记忆在此时排山倒海地席卷而来。
她想起来了,这个人是沈千山,她自己是岑轻衣,而她就是为他所杀!
沈千山杀了那书生之后便背着手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地血污,片刻,一个穿着粉色襦裙的女子款款地踏过这一片血污走近,行礼道:“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