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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促地呼吸两次,半直起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千山的眼睛,逼问道:“从很久很久以前,你就喜欢我,是不是?”

沈千山的心里好像燃起了一把熊熊烈火,倾尽四海之水也浇不灭,摧枯拉朽地点燃他的神识、魂魄,他的所有。

他终于叹了口气,认输一般地喟然道:“是。”

“你以为你是谁?沈千山,你以为你是英雄么?”岑轻衣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听到这意料之中的回答,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冷笑道:“我喜欢谁,你问都不问我一句,就自以为是地把我推开。还有我自己的劫,你自作主张地替我受了。碎金丹、裂魂魄给我的时候你怎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你怎么这么自大呢?凭什么替我决定?你以为你是谁?”

她的力度几乎要将他的下巴捏碎,沈千山却眼睛都不眨一下。

岑轻衣放开手握成拳,气势汹汹地砸了下去。

沈千山一躲没躲,然而这拳来势惊人,却只有拳风擦过他的头发,“噗”地一声将枕头砸出了一个大坑。

她气得脸色发白:“沈千山,我把大功德给你,费尽心机不让你魂飞魄散,你就是这样珍惜的?”

后怕顺着她的脊背针|刺一般蔓延到四肢百骸,她此时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全麻了,冷汗湿透衣衫,手脚冰凉。

如果说她今次再次把天魔压下黑渊时受不住地裂过的魂魄之伤是一,那他的魂魄之伤就是百。

大功德到底是她的,尚能勉强维持住她的生机,而沈千山不一样,他曾经逆天而行,是被天道所排斥的,若不是他魂魄中有她的气息,他不会安安稳稳地再生、早就被天道撕了个粉碎。

而那时她对沈千山急切的渴求就来自于他魂魄中她自己的气息。她的魂魄受伤,自然本能地渴求完整,渴求从他身上拿走自己的幽精。

即使她已经不记得了,可是她潜意识里知道,所以她才会那么拼了命地想要离开他,甚至身体下意识地以最疼痛的、被他亲手杀死的记忆去警示她。

可他不仅没有让她走,还强行施展禁术将她留下。

她创此术时尚且有大功德傍身,可他有什么?

若是施术过程中有一丝差错,若是他给她的不是他自己的幽精,而是她的,那她还来得及再补一次他的魂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