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线上的灵光跳跃得越来越快,他的魂魄和岑轻衣的魂魄也起了共鸣。
这一阵雨来得猛,去得也猛,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只留下空气中那股潮湿的味道。
沈千山能感觉到岑轻衣来自魂魄深处对他的渴望。
光亮越来越盛,亮到几乎有些刺眼。沈千山一直紧紧绷着的唇忽然松了一松,露出一抹有些讥讽的笑。
他竟然有些庆幸,至少这一刻她是渴望着他的。
即使只是本能地渴望他的魂魄。
就在光亮最盛的时候,他自己的识海中掀起一阵暴虐的灵力,铺天盖地地卷向魂魄。
他毫不犹豫地操纵剑气一剑斩下,干净利落地将三魂七魄中那片闪着光的幽精撕裂开来。
然而魂魄之痛乃是世间最顶级的痛,割裂魂魄又岂是什么容易的事?
沈千山那一瞬间只觉得神智一片空白,五脏六腑都搅动得沸反盈天。待他恢复意识时,鲜血已经混合着不知道是什么的肉块从喉咙直接喷出。
刚刚割下的幽精像是个迷路的孩子,跌跌撞撞地向主魂魄的方向寻去,试图再次融入主魂魄,可沈千山却继续施展禁术,冷酷地斩断了自己和幽精的最后一丝联系。
接着,他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擦去唇上的鲜血,血和口脂顿时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彼此。
他用灵力小心翼翼地将这一片魂魄包裹起来,顺着那根银线,以神识为路引,将自己的这一部分送入了岑轻衣的识海。
残魂甫一入内,他立刻催动禁术。在禁术下,残魂化为千万微光,汇聚成无数道长长的绚丽的光带,丝丝缕缕地补入所有支离破碎的地方,严丝合缝地拼出了一个完整的魂魄。
与此同时,在一片盛光之中,一滴泪水从岑轻衣的脸上滑落,还未有人发觉,便落下半空,转瞬不见了。
最后一句口诀落下,二人周围的光与风俱是一收,岑轻衣从半空中直直落下,先一步睁开眼睛的沈千山伸手将她抱住,轻轻地放到床上。
她面上依旧安详,仿佛不是经历了一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