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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甫一打开便穿来一阵威严的气息,这气息让太子十分熟悉,这正是他曾经无数次在帝王祠堂中感受到的气息。

戒指里是一座微缩陵墓,一个淡蓝色的魂魄从议事殿的方向飘来,在太子的头上恋恋不舍地点了点,就像是他很小很小的时候,他父王在给他课业完成得不错的时候轻轻按在他头上的那只手。

太子看着这枚戒指,瞪大了虎眼,然而泪水却还是猛地落了下来。

群臣惊惶地看着不断挣扎的太子忽然落下泪来,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半晌,羽林军总统领问道:“……殿下?”

太子哑声道:“父王……崩了。”

说出这四个字后,他感觉自己的肩膀上忽然有了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压得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噎得胸口硬生生塞进去一块石头一样,生生地疼。

从此之后,他就是天下的帝王,再也没有人能在他任性翻出宫之后训斥他,再也没有人能在他做错事情的时候给他擦屁股。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远方的议事殿,议事殿后面就是帝王寝宫,仿佛昨日他还在那里同他的父王争吵,而转眼间他的父王就变成了刚才那样的一束魂光。

群臣乍一听到这个消息,齐齐愣住,反应过来后纷纷朝着议事殿跪拜下来。

这个消息让太子方才混乱的心绪迅速冷静下来,他终究是被当作储君培养长大的,他听到自己深吸一口气道:“都起来,我们走。”

少年人要成长为一个真正的青年人,总是要承受一遭这样的痛苦,当他与死亡之间的那道最后的屏障也消失之后,再也无人替他遮风挡雨,少年人削瘦的肩膀才能真正变成青年人的模样。

然而这样的成长却总是伴随着无所适应的茫然。

太子说完便抬脚向议事殿走去。

羽林军总统领惊惶抬头道:“殿下,请别让陛下的一片苦心白费。”

太子停下了脚步,他终于有些茫然道:“本宫知道,本宫是要去北门的。”

他转过身去正待同所有的大臣离开,却忽然看见大宫女领着一队兵卒到来。

他表情松了下来,大宫女是父王身边的人,后来更是抚养他长大,此时应当刚刚带着宫中剩余的护卫赶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