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浅晃着垂在床边的双腿,拖着摩擦着地面,发出扎耳的响。
她歪头,眼神里混杂着茫然,像是自说自话,“世间的规则真是奇怪,明明有两全其美这个词,但是真到了让人抉择的时候,又必须舍弃一头。”
“更何况,钱财欲望和家比起来,后面那个好像根本不值一提。”
郑浅嚼了几下糖,咽下去那满是色素和糖精的糖,最后把剩下的甩到了桌上,“糖放得没以前多了,东西也贵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容祁知道她意有所指,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
这个他一直没有问出口的事,在这样一个时候,以这样一种隐晦的方式,被郑浅以过分平静的语气陈述了出来。
他一直以为,郑浅不愿意提她父亲是因为秦叔叔出了意外。
他怕惹她难过,所以一直有意避开这个话题。
但他没想到,郑浅心里的难过,远比他感知到的更深、更烈。
容祁挪开眼,从文件袋里摸出两张长条形的纸片,伸出手,温柔而耐心地掰开了她无意识攥紧的手指。
最后把那两张纸片放到了她浸出薄汗的手里。
郑浅差点陷落的理智被这两张轻飘飘的纸拉了回来。
纸上,用艺术字体写出的“幻梦”大气漂亮,支离破碎的背景极具设计感。
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绷紧的唇线终于松泛开来,“干什么,觉得我心情不好,想哄我?”
容祁笑着点头,又啄了下她的唇,“不是哄你,是想和你在一起带着。”
郑浅闪了下眼,声音不自觉地小下去,“那平时我们天天在片场,不也是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