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的工作就会有一千次想辞职的想法。
就为了一千零一次的某条线吊着辞职信迟迟没有发出。
最终按照贺队安排的,相柳将任挚言送往县公安局拘留室,希望在大家的陪伴下,他不会做伤害自己的傻事。
“——你不知道,这孩子父亲去世,现在是还没来得及情绪反应,等到一个人的时候反应过来根本受不了。这几天是最容易自戕自残的时候,大家辛苦下,相互轮班开导下。”贺峥宇随着裴湛出来进去,看到相柳陪着任挚言半晌无言,暗暗将相柳拉在一边,示意她先带任挚言离开这个伤心地。
相柳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任挚言休息的房间外,也没有外套,只能抱着胳膊靠着墙壁闭上眼睛浅寐。
半个小时,手机闹钟响一次,她进去看看任挚言。
就算没有什么安慰的话语,安安静静的陪伴着,让对方知道有人在关心自己,也是自己力所能及的真心。
两天下来,眼袋快掉到胸前,整个人已经是反应迟钝的脑袋沉心跳卡嗓子眼的怪物。
“贺队,我这边跟了任挚言两天,还有没有需要我做的?”不再卧底之后,相柳换回平日的西服套装,乖巧的背手站在贺峥宇面前,眼神飘忽有气无力道:“现场勘查也结束了,我们可以审讯田文静了吧。”
“田文静不着急,”贺峥宇刻意忽略不断震动的电话,匆匆忙忙整理各种文件就要往外走,看到相柳宛如没电了一般下意识退了一步:“你这是在梦游还是在上班?给你三个小时睡一会儿,三个小时后来找我有份工作给你。”
“好。”
---
贺峥宇抱着资料,黑着脸一步一步走过审讯室的走廊,直到最后一间停下来,推开门,李宝才的脸出现在屋子中央。
已经审讯了三天。
此时的李宝才依然是歪坐在审讯椅上,两手紧握,食指相触,宛如不是来接受审讯,而是接受采访。
贺峥宇用力将怀中的资料丢在桌上。
啪的一声,桌面震了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