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不宜打断他,眸底讽意翻涌:“你是不知,还是在装眼瞎?我不信你没有怀疑过,不宁死得那样蹊跷。”

逐宗久语顿。

他确实曾有怀疑,仙铃从前天赋极差,后来某一天,修为却涨得那样快,他想深究,可当时被其他事情拌住了脚,后来……后来仙铃崭露头角,小小年纪就成了血魔宗最年轻的金丹真人,与仙门的古玉桢相比,也毫不逊色,作为父亲的骄傲,盖过了那点微末的疑惑。

“查清楚真相对你来说很容易吧,宗门,叫一个人,分出哪怕一炷香的时间,可你连查都没查……那是因为,你怕查出的结果,会毁掉当前的美好现状,会让你最引以为傲的女儿从天坠落,会让你失去一个让你无比骄傲的孩子,你舍不得……你不是眼瞎,你就是这样自私虚伪的一个人!”

逐不宜指着逐宗久,“当初,是你要留下阿宁,阻止我带她离开。可你那么固执地把她留下,你干了什么?”

“你不闻不问,任由花银莲母子欺她,害她?”

“你一句轻飘飘的不知道,不过是自欺欺人。阿宁死了,你以为你能逃得了责任吗,你也间接害死了她!”

“为了一个假货,你害死了真正天资卓绝的小女儿!你可曾想过,如果阿宁好好活着,她未来会是怎样的,她会像我母亲一样美丽,会成为九州最出色的女修,她会很乖巧……”逐不宜哽住了。

这些他曾经都想过,他想得那样好,可他妹妹不在了。

“父亲,你后悔了吗?”

逐不宜狭长凤眸,犹如嗜血恶狼,冷冰冰地瞪着逐宗久。

内心最隐晦的不堪,就这么赤果果被揭开,逐宗久沉重地喘息,却喝止逐不宜,“别再说了——”

逐不宜摇头,眼底泛起奇异的光,语声忽然温柔。

“父亲,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样丢了金丹的?”

逐宗久身体一僵,直觉接下来的话,不是他想听的。

逐不宜哪能听老父亲的话呢,他说过,医治一段悲伤的最佳良药,就是用下一段更悲伤的事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