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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大人,这鱼儿好像比我更难追,要帮忙吗?”捧着脸看了很久很久,李元歌笑也笑过了,总是不忍心看他一筹莫展地背着手盯着鱼儿幽幽怨怨地看,褪了鞋袜踩着浅浅的水朝着他走过去。

等她到了跟前,陆绪笑得有些无奈,摊着手跟她诉苦:“这些鱼儿欺负我呢,还得阿元替我做主,收拾它们。”

“咳……让我看看是哪一条胆大包天的鱼儿,竟敢欺负我家阿绪,看我不烤了你!”太傅大人变嘤嘤怪,要命的是,李元歌竟然觉得可爱得不行,学着他方才花厅时语气,煞有介事地说了句。

明知道这是故意学他的,陆绪眼中笑意更浓,随手指着正绕着他转圈儿的鱼儿,一本正经地回话:“是它。”

目标锁定,李元歌瞧了一眼,正见那鱼儿摇头摆尾地朝着她游过来,忙悄悄地往后深水处一点点退过去,而后将手指轻轻贴在唇上示意他噤声,又抬眸递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准备好截鱼儿后路。

她笑盈盈地看过来,又拿手比划了着叫他找准了位置,等那鱼儿回头时来个出其不意,微微颔首应下,不动声色地一点点挪过去,眼神忽然犀利起来,紧紧盯住鱼儿。

那鱼儿正朝着李元歌游过去,忽然听见水声,甩尾掉头朝着陆绪游过去,屏息凝神盯准了,等它游进两手包围圈儿,忽然两手往里一拢。

抓住了!

滑腻腻的鱼儿在他手中拼命挣扎,却被他双手紧紧扣住,毫无逃生的可能。

等瞧见他高高举起手中鱼儿时,李元歌拍手一笑:“抓住了!阿绪最……”

话未说完,李元歌因方才太过高兴,手舞足蹈地就要庆祝,却忘了这是在水里,脚下一滑整个人仰面朝着池水摔了下去,扑通一声溅起层层水花,待她出水时又悉数落在她脸上。

“阿元!”意外陡生,即便明知她是回凫水的,可陆绪看着她眼中惊慌时,一颗心就揪了起来,哪里还顾得上手里的鱼儿,扔了就朝着她扑过去。

所以,等她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看见他两手空空,正不顾一切地淌着水朝着自己跌跌撞撞跑过来时,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等看见了他眼里的无措慌乱,李元歌哪里忍心怪他丢了鱼儿,耳边响起他声声关切的询问,两手搭在他肩上笑得眉眼弯弯:“忽然不想吃鱼了!”

“是我不好,咱们再抓一条。”瞧她安然无恙,陆绪才松了一口气,听了这句,心中又一些自责,摔跤换来的鱼儿没了。

见他说着话就又去寻鱼儿踪迹,认真的模样看得李元歌心间微动,一手勾在他肩上,一手捉住他下巴,微微往上抬起来,倾身凑上樱唇,沉沉笑着说了句:“阿绪才是人间至味。”

唇齿缠绵间,李元歌听见了交错的心跳声,本想退开一些让他喘口气,谁知他却忽然反客为主,不给人留一丝后退的余地。

鱼儿到底没抓着,两个人牵着手回来,吓坏了在院子里剥莲蓬的三个丫头,看着一双落汤鸳鸯,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玉珠最沉不住气,顾不得玉露阻拦,拧着眉头问了一句:“这晴晴的天,怎么闹成这样?”

“你们爷在花池边摔了一跤,我美人救英雄,就,就是这样!”为了不让玉珠唠叨她,回来路上李元歌就想好了一套说辞,也不管陆绪答不答应,自个儿做主定了。

瞧她倒是一点儿不心虚,说完了还不忘扭头横了自己一眼,陆绪倒也不打算拆穿她,微微颔首应了:“是我大意了。”

这明明白白的假话,玉珠又怎么可能会信,奈何陆绪护着呢,只得作罢,忙回头叫玉露,匆匆忙忙地进屋去准备干净衣裳了。

躲过一劫,李元歌悄悄朝着他得意地挑了挑眉,眉开眼笑地晃了晃牵着的手:“走啊。”

陆绪但笑不语,任由她牵着手回了屋,玉珠两个备好了干净衣裳,就退了出来,贴心地关了门,转身儿就急着找阿古。

寻见阿古时,三个人切切盼着,等来了她波澜不惊的四个字——非礼勿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