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五月,是六月?
管它呢,五月六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来了,她来了。
李元歌过于兴奋的模样,让玉珠又懊恼又自责,悄悄跟着望了一眼,捏着手里的帕子在心头念叨着:完了,夫人往后可有得折腾了。
正在玉珠无限惆怅时,李元歌却高高兴兴地下了楼,可不能让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浪费了。
等到了楼下门外头,正好瞧见女主跟在陆绪身后朝着这儿来,本想远远地跟顾云晚打个招呼,又怕自己过于热情吓到了她,只得按捺着激动的心,装模作样地捏着手等着。
瞧见她端着手笑得格外开心,却像没瞧见自个儿,眼巴巴盯着他身后瞧,有点儿不高兴:“阿元是瞧不见我?”
“别闹,我有正事儿。”李元歌才懒得理他,撑起个假笑敷衍一下,错过他的视线去跟女主打招呼,“多日不见,云晚姑娘一向可好?”
“陆夫人安好,云晚很好,今日特来贺喜的,略备了些薄礼,还请笑纳。”几乎在她走近时,顾云晚就盈盈笑着与她见礼,又请身后丫头将手里拎着的礼盒奉上。
没想到她是来捧场的,李元歌倒是很意外,忙笑着叫玉珠接下,又笑着与她说了句:“云晚姑娘有心了,随我楼上小坐,尝尝新出的茶点。”
“阿元,不要什么人都往家里领。”这时,一直被忽略,连媳妇儿半个眼神都没分到的陆绪忽然开了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喜。
然后气氛就瞬间尬住了,瞧着顾云晚瞬间羞红了脸,李元歌的内心是崩溃的:这大哥,真的一句话能噎死人。
“呵呵……我家夫君向来风趣,开玩笑呢,别当真。”李元歌回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说话,忙又为他找个借口,牵着顾云晚的手就要走。
“不怪大人,是云晚失礼了。”顾云晚忙轻轻摇头,抬眸却是看向她身边的陆绪,眼神怯怯的,“方才转过街角时,不当心冲撞了大人,是云晚不好。”
姑娘怯怯又羞涩偷瞄的模样,看得李元歌怜爱之心泛滥,忙问她:“哎呦,没伤着吧?”
“多谢夫人体贴,云晚无碍的。”听她如此关切,顾云晚忙道无事,说话时还不忘朝着陆绪欠了欠身。
她身边儿丫头却很委屈,捧着碎成三四瓣的玉佩,开口就说:“可这玉碎了,姑娘平日里宝贝得跟眼珠子一般,不知多心疼呢!”
“丫头无状,还请陆大人与夫人莫怪。”顾云晚忙轻斥丫头多嘴,又忙向二人表达歉意,却并未否认这玉对她很重要,还特意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拂拭着,那眼神别提多心疼了。
玉?
这不是巧了!
“是么,给我瞧瞧。”李元歌一听说有玉,忙叫丫头递过来,见果真是陆绪送她的那块儿玉佩,连连说着可惜,“多好的玉啊,云晚姑娘这样宝贝,想来是有故事在里头的。”
明知她是何意,又见她挽着顾云晚要往楼上去,陆绪脸色沉了下去,更不高兴了,本想车里等着去,转念又想早早了结了这桩事,这才跟着上了楼。
等他落了座,顾云晚忙叫丫头斟茶,说是要好好赔个不是,若不然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陆绪倒是没什么话,等她说完了,拿起手边茶盏算是回应,态度冷得让一边的李元歌看得又是头疼,忙笑着将话题扯到玉佩上去。
顾云晚倒是记得很清楚,轻轻抚着玉佩上的纹路,追忆当年事。
“那年我随祖父外出……贪玩偷跑出去……临别时,我拿发间桃花簪与他换了这玉佩……这玉佩我从不敢离身,只怕错过……也不知,可有重逢之日呢。”顾云晚捏着玉佩将从前事娓娓道来语意未尽,声音里带着几分期盼,却很快淹没在一声叹息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