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瞬时想到了赵蓁蓁,心中不免有些惴惴的,捏着帕子的手指微微用了些力气,维持着面儿上平静,盈盈还礼:“烦请姑娘带路。”
此去为何,众人大都是明白,看破却不说破,反正与她们没什么牵扯,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不做声。
捏着秦妙微凉的手指尖儿,李元歌悄声安抚她:“别怕,迟早要对面挑明的,不然让他们拿捏一辈子不成!”
“我知道,可到底还是怕她蛮缠,要紧的是我家夫君的名声。”秦妙微微点了点头,紧紧回握住她的手,笑得有些牵强。
感受到她紧张的情绪,李元歌另一手轻轻抚过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小孩子一样开口:“宝宝,你麻麻好勇敢的,我们抱抱她好不好?”
听她说话语气俨然是个奶娃娃,秦妙没忍住轻轻笑了,手上力道渐渐放松一些,又听她自个儿说了句:“好呀好呀。”
“阿元,我真的好羡慕你啊!”秦妙又是浅浅一笑,等她满脸不解地看过来时,轻轻一叹,“何时我也能似你这般恣意洒脱,爱恨随心呢?”
以为她是羡慕什么,却没想到她这样说,李元歌愣了半天,才没忍住回了句:“我头一回听人把任性跟厚脸皮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又瞎说,一会儿就交给你了,我怕说错了话,误了事。”谁知她竟拿这些词儿往身上套,秦妙哭笑不得轻轻推了推她的手,转念想到正事儿又敛了说笑心思,很严肃地跟她说着。
李元歌倒是不在意,只说叫她放心,跟着那丫头走了一路,总算到了老夫人所在的凉亭里。
亭子里好些人,李元歌只认得一个赵蓁蓁,见她正站在一绯衣夫人跟前哭鼻子,很嫌弃地挪开了视线。
秦妙悄声与她说着亭子里的人都是什么身份,先说了那绯衣夫人是二房夫人杨氏,坐在她左手边的紫衣夫人是赵蓁蓁的母亲,与二房夫人杨氏是远房表姐妹。
攀附着这门体面的亲戚,赵家是很殷勤的,算是赵蓁蓁姨妈,这就是她在这国公府里叫嚣的底气。
李元歌边听边瞧了一眼,这二夫人看着就是个精明泼辣的,不好惹哦。
她对面坐着的,是国公夫人,尚在病中,气色欠佳,却也丝毫掩盖不了通身一派端庄娴雅气质,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风范。
看着倒是比二夫人温和些,李元歌也不十分关注,点了点头听她说着坐在正当间的老夫人,小皇帝嫡亲的外祖母。
李元歌悄悄看了一眼,是个很有威严的老太太,手里捻着佛珠,正与身边人说话,听丫头回报说是人带来了,只微微一颔首。
随着秦妙近前行礼,李元歌的规矩是不差的,低眉顺眼地捏着手,一派端庄。
见她规矩是好的,二夫人有些意外,给赵蓁蓁递个眼神过去,二人视线流转片刻后,方掬着笑与老夫人说话:“那是裴副统领家的夫人,她身边儿上的就是欺负蓁蓁的,瞧着面生,不知是哪儿来的野……”
对上老夫人警告的眼神,她忙改了口,等说完了面上笑意多少有些尴尬:“不知是谁家的。”
老夫人听她说完,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略略一颔首,看向赵蓁蓁:“人给你叫来了,说说吧。”
赵蓁蓁闻言忙从绯衣夫人身边退后两步,捏着衣袖书绕过柱子行至亭外,提着裙摆跪了下来朝着座上行了大礼。
添油加醋地将秦妙如何纵容李元歌欺负她,她是如何委屈,声泪俱下地说完,又叩了一叩:“请老夫人为蓁蓁做主。”
听她红口白牙颠倒是非,秦妙捏着帕子的手指微微发颤,正要开口却被李元歌拦了下来,这才忍住未曾开言。
“这……这也太欺负人了!”二夫人听得气愤不已,捏着帕子就要跟老夫人讨说法,“母亲,她们这哪里是单欺负蓁蓁呢,这根本就是没将咱们国公府放在眼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