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样一说,陆吉祥又熄火了,半天不见动静。
“陆吉星,你也是好样儿的,帮着你家哥哥做账,可真是学有所用啊。”李元歌也不理他,又往后翻了两页账本儿,接着说了句。
这时,跪在陆吉祥右手边的青衫的晃了晃身子,跟他那个没用的哥哥一套说辞,毫无新意。
李元歌也不理他们,扭头又去看钱氏,笑着说她:“钱妈妈果真持家有道,这么厚的家底儿,却藏得严严实实,真是了得!”
瞧见假账本儿的时候,钱氏就知道全完了,这些年的苦心经营终究毁在了那小贱妇手里,恨只恨没能狠下心来,当初就不该准她进门,不然哪来这些祸事!
钱氏哪里还能狡辩一字半句,只是红着眼拼命地挣扎着,却也终是徒劳无功。
三个男人一听说只要老老实实认错,就能免了死罪,只是送交官府,却像是打了鸡血,争着抢着在认罪状上签字画押,生怕慢了一星半点。
钱氏却仍不肯就此罢休,两个家丁摁着,又有一人拿了她手指在上手按了个红手印儿,直到拖出去时仍杀猪一样哼着。
“你搬到我那儿去,让阿兰照顾你。你只管安心养胎,我给你请最好的稳婆,一会儿就去请,就在府里住下。”看林氏有些无助的眼神,李元歌抬手拍了拍她的肩,也不许她起身行礼,叫玉露随她回去收拾行礼。
林氏心中不胜感激,也不会说什么漂亮话,连声道夫人大恩,好一会儿才忍不住不哭,跟着玉露去了。
她走后,李元歌又叫绿衣上前来,说院子里安排不下这些人,问她想往何处去。
绿衣沉吟片刻,欠身行了一礼低头道:“奴婢不怕旁人说道,自行得正坐得端,在哪里听差都是一样的。”
“我瞧你胆大心细,不如往后就跟着听雨轩的张姨娘,在她手下学着点儿,将来我给你凑本钱,出去做个小生意可好?”李元歌是很欣赏她的,小丫头年纪不大,却心性极佳,有胆识有主意,埋没了也是可惜。
听雨轩这样好的去处,更何况还是跟在张姨娘身边儿学本事,做梦也是不敢想的。
绿衣也不扭捏,欢欢喜喜地应下来,一心想着定要好好学,将来为夫人分忧,却是不曾想过要做什么生意的。
李元歌瞧她也爽快,当即就领着她往听雨轩去见张墨云。
张墨云才从外头回来,换了身儿衣裳,就坐在屋里听晴云学前头的那桩事儿,正听到解气处,就听人说是她来了,忙笑着起身去迎。
李元歌领着绿衣走进来,张墨云就猜着了,所以等她说完,当下就点了头:“夫人既将你交给我了,我眼里可容不得沙子,你若想好了,就改个名字留下。”
“请姨娘赐名。”绿衣毫不犹豫,跪下朝着二人行了大礼,又请张墨云起名字。
张墨云思量片刻,说她通透似玉,改了晴玉二字。
“晴玉叩谢,定当一心一意服侍,不负夫人,姨娘似海深恩。”晴玉忙又谢过,这才起身规规矩矩站在一边,听着她们说话。
李元歌在听雨轩坐了半晌儿,跟张墨云说说笑笑倒也高兴,直到话题转到学算盘这事儿上,李元歌打个哈哈就要开溜。
张墨云也知她这半天费神了,也不拦着,与她约定了明早在账房等着,就放她走了。
她走后,张墨云才叫了晴玉上前来,说是正好让她明儿跟着一块儿学。
晴玉喜不自胜,忙点头应下,激动地半夜都没睡着觉,惹得晴画笑言,若夫人有她一半好学,姨娘不知多省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