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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自救的第一步就是乖乖喝下这盏酒,绝对不能让她有机会借题发挥。

“夫君,妾无碍的。”李元歌很识趣儿地捧着酒盏,拽了拽陆绪的衣袖。

陆绪见她微微摇了摇头,会意将她扶起来,等她站稳了才松开手。

李元歌站好了,抬起右手两手扶着酒盏,忍痛举盏朝着殿上众人示意:“陛下赐酒,妾不胜惶恐。满饮此杯,以谢君恩。”

她一滴不剩,悉数饮尽,而后将酒盏倒过来,又朝着座上众人欠了欠身,被陆绪扶着重新跪坐稳当,才捏着拳头强忍着右肩剧痛,没让自己出声儿。

酒很烈,入喉就是火辣辣的灼烧感,让她想咳嗽,却也不得不拼命忍着,只是在心里头悄悄发誓:要命,要命,这皇宫,老子再也不来了!

见她明显很不舒服,陆绪微微蹙眉,说话时声音里隐隐带着几分无奈,手上给她成汤的动作却未停,将白玉汤碗递给她,温声道:“用些汤水压一压。”

“那个,我有个事儿,要跟你说。”接过他递过来的汤碗,李元歌却没喝,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说话时心虚得很。

扯平了扯平了

瞧她神色不对,陆绪脸色严肃起来:“若实在难受,就别撑着了,咱们这就回府去。”

“不是……咳……我刚才在御花园跟长公主打了一架……”李元歌忙摇摇头,说话时磕磕巴巴的,半点底气都没有。

陆绪这才知道她的伤是哪儿来的,看着她一脸心虚的表情,觉得可怜兮兮的:“是她伤了你?”

“嗯,我可是为了保住这个太傅夫人的头衔,所以一会儿她要是朝我发难,你可得帮帮我。”李元歌点了点头,觉得他的关注点奇奇怪怪,忙转到正题,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明知道她是装的,可陆绪却觉得莫名可爱,想逗逗她,就不说话了。

他一沉默,李元歌就慌了,又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袖,悄声跟他说:“怎么说我也是你媳妇儿,一家人,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对不对?”

动之以情没用,那就只好晓之以理了,李元歌觉得总能说动他的。

陆绪瞧她急了,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五官却都在用力,觉得有些滑稽,笑了:“知道了。”

这是什么意思,知道了,是帮还是不帮?

“太傅与夫人着实恩爱,从本宫来,就瞧着他们一个劲儿咬耳朵呢,羡煞旁人呢。”座上始终瞧着他俩的陈贵妃忽然开了口,语气多少有些暧昧。

李元歌听见她说什么恩爱,咬耳朵,内心只有两个字——呵呵。明明在商量人命关天的大事,不知道哪只眼睛看出恩爱来的,有空还是去治治眼睛吧。

谁知她还没吐槽完呢,皇后就跟着说了句:“本宫瞧着也是,太傅与夫人实在是一对神仙眷侣。”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倒是挺热闹,听得赵如梦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忽地站起身来朝着小皇帝说了声不舒服,要出去透透气。

小皇帝见她脸色的确不好,也知她向来不喜这样的场合,倒也未曾多言,嘱咐了两句就叫她去。

她正要走,却被陆绪叫住了,脚步一顿回头看他时眼中带着几分莫名期待,碍于场合只得矜持些:“太傅有事?”

“是有一桩事,要问一问殿下。”陆绪微微颔首,目光从她身上略过,又看了看低头装鸵鸟的李元歌,而后缓缓启口,“殿下伤了我家夫人,总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