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生怕碰着她的伤,屏着呼吸,小心再小心:“奴婢来,夫人站着就好。”
“我没那么娇气,就是踢了一脚,疼过这阵儿就好了。”李元歌当然知道她是怕碰着,只好笑着安慰她,想让她别那么紧张。
玉露却没应声,低着头为她整理腰间压裙玉环,听她自己在那儿讲起笑话来,真是又心疼又忍不住要笑。
瞧她忍着笑,仍是默默地打理头冠,李元歌伸手悄悄在她肩上挠了挠:“想笑就笑呗,忍着怪辛苦的。”
“夫人……你可真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玉露起初还忍着,侧了侧身避开她,谁知她却不知疲倦地又开始挠,叹了口气。
李元歌才不管她说什么,不生气就行,又喋喋不休地夸奖起自己来。
听着她还好意思说自己厉害,玉露就不答应了,坐在她身边儿说了句:“等回了府,奴婢一定要将此事原原本本告诉两位姨娘,看她们饶不饶夫人。”
“别呀,咱俩不是一伙儿的吗?你要是说了,她们也少不了埋怨你,咱俩一起瞒着,你好我好大家好。”李元歌当然不能让她说出去,拉着她的手晃啊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开玩笑,这事儿要是让家里知道,她还能有好日子过了?
玉露却显然并不打算受她蛊惑,坚定自己的想法:“不管,反正这事儿是肯定要说的,就算被罚奴婢也认了。”
“随便啦,反正到时候我就装死,才不管你呢!”瞧她一副心意已决的模样,李元歌觉得还蛮可爱的。
两个人又坐在廊下说了会儿话,就见个小宫女来请,说是要往延庆殿去。
延庆殿是这场宫宴的宴会场,里头的座位也是有数的,绝大部分受邀的贵妇闺秀们都是进不去的。
她们,都是被安排在偏殿,或殿外庭中的散席上的。
所以当她扶着玉露的手从众人身边走过时,还是招来了一众嫉妒的目光,虽然没有之前直白,却也能够感觉得到。
李元歌走到人群中央时,停了下来,环顾四周,望见一个接着一个躲闪不及的眼神,只是觉得好笑:“若是还有谁觊觎这太傅夫人之位,随时来找我打架,我李元歌奉陪到底。”
无人敢接话,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等她走远了,才纷纷松了口气,紧接着就开始了各种各样的嘲讽,议论。
“陆夫人……陆夫人……”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声音很柔,很轻,起初李元歌并没有听见,直到这声音越来越近,她才回头看了一眼。
见是个文文静静的小媳妇儿,正扶着丫头的手迈着小碎步子追过来,李元歌生怕她一不留神摔着,忙停下来转身等着她。
瞧她气喘吁吁地走过来,李元歌觉得有些好笑:“你跟我打架,可能会输得很惨。”
“夫人说笑呢,妾已成婚,怎会觊觎太傅大人,不过是想与夫人同路晚延庆殿去,这才慌忙赶上来。”小媳妇儿站着好一会儿才喘匀了一口气,没等开言就听她这么说,捏着帕子盈盈笑着解释。
这回,轮到李元歌不好意思了,呵呵一笑:“对不住姐姐,我这会儿见谁,都觉得她是想跟我打架。”
小媳妇儿笑意更温柔了,点点头表示理解她,又忙说自己实在是因为崇拜她,才壮着胆子上来说话,听得李元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好说,好说。”听她说完,李元歌倒是很谦虚地摆摆手,不过这小媳妇儿倒是很合她心意,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性格也好,关键是长得好看,温婉可人,一双眼睛笑起来弯弯的。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说,李元歌才知道,原来陆绪还有个好朋友,正是这小媳妇儿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