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浑身都血淋淋的,我觉得他顶多只能算作一个傻瓜。
他在山风里温柔地笑着,灰色的粉末在他身边飘散。这一幕莫名的庄严肃穆,使他看起来像神话中的主角、像教典里的神明。
——更像一个傻瓜。
我最后要做的事,便是为珂琉将左腿缝合到他的身体上。
这次与之前不同,他是活的。
我挑了个天气晴好的午后,像秋游一般,将他带到之前留心到的一个高度恰好的大树桩旁,并让他坐了上去。然后将他左腿的裤管卷到大腿,卸除义肢后露出断肢的切口来。
此时我却迟迟不敢将第一针扎入他的身体。见他正专注地望着如洗的天空,便问他为什么这么喜欢看天。
“天空是所有不自由的人都会喜欢上的东西,就像所有流浪猫都会喜欢上你一样,”他低头看我,眼里皆是温柔,“可我既是‘不自由的人’又是‘流浪猫’,你猜我更喜欢天空还是更喜欢你?”
“……”为什么他总能这样自然的说出来啊?
见我不回答,他也不继续问询,转而说道:“说起你喜欢的那只小野猫,昨夜我去了那棵槐树那里。我在那里发现自己竟有一缕魂魄寄生在那棵槐树上,他还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混乱,以为自己就是那棵树本身。当然,现在我已经把它收回来了。真遗憾啊,槐守就是我本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