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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脚有一个刷着深棕色油漆的五屉柜、一个双开门的衣柜,柜门两块玻璃里嵌了两幅画,一幅山水一幅人物,只是光线太暗看不分明。

盛子越坐起来,想看得清楚一点。被子从肩头滑了下来,盛子越这才留意到自己细胳膊细腿,只有四、五岁模样。

门外有灯光、人声、饭菜香,盛子越吸了吸鼻子,细细分辨着这股香味,似乎是饼干,又像是牛奶,唔……好像还有鸡蛋?

“哐!哐!”她故意弄出些声响。

匆匆跑来一个胖胖的女人,穿着宽大的深色罩衫,带着厨房的油烟气一把将她抱住。

女人说话的声音略有些嘶哑:“越越醒了?起来吃饭吧。”说完,她松开盛子越,从床边拿过衣服想帮她套上。

她挺着个大肚子,习惯性右手捏拳抵住后腰,看模样是怀孕了,盛子越目光一敛,接过衣服自已穿。

一个体型清瘦、戴着眼镜的男人走进来,看到女儿坐在床上穿衣穿袜,细软的头发垂在脸颊边,门边透出的灯光映在她脸上,显得乖巧而沉静。

烦躁的情绪渐渐舒缓,男人伸手在女儿头顶摸了摸:“越越长大了。”

胖女人问:“你吃饭了没?”

男人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一丝僵硬:“没,我要赶早自习,到学校再吃。”

“那怎么行?不吃饭你会胃疼。等一下,我摊个鸡蛋饼给你带上。”说罢,胖女人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

门外那股甜香味窜进来,盛子越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女人进来,用油纸包了一卷鸡蛋饼递给男人:“呶,拿上!”

男人接过鸡蛋饼,看了胖女人一眼,眼里既有怨又有情,最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开门上班去了。

天色微寒,盛子越套上棉毛衫、夹衣下了床。凑近双开门的老式衣柜,柜门上的两幅画清楚地映入眼帘,一幅山崖青松傲雪图、一张小女孩彩色肖像照。都是从旧挂历上撕下的,去掉了下面的日期,盛子越没办法判断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