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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侍吓得嘴都哆嗦了,跪在地上,磕磕巴巴道:“陛下,要不然……我、去叫青君过来?”

“……”

里面一声哀鸣,声音几乎有些惊慌了,哑声暴怒道:“不许叫他!你敢叫他,我杀了你!”

内仕就战战兢兢不说话了。

所幸自从他说了这句话,陛下没有再要酒喝、也没有再催他进殿。

里面的声音越发痛苦,到后来几乎是在低泣了。

陛下没有歇息,他也不敢睡着,困得不行才听里面的声音彻底安静下来。

这一番折腾,俨然已过去了小半个夜晚。

知晓陛下终于又沉沉睡去了,随侍才松了口气,入梦去也。

翌日,天晴。

挑得高高的、空空荡荡、冰冰凉凉的、肃穆奢华的寝殿被照得暖烘烘的。

空气里裹带着淡淡的沉木的味道。

殷洛睁开眼睛。

连自己都记不太清生而为人时是什么模样,想要变回去,简直难如登天。

在他的认知里,痛苦不能减轻,却能习惯。习惯空虚总比习惯欲望好。他已经空虚了很多很多年,对这种事情,本应该是世界上最能忍受的人。

可他已经不是几百年前的他了,他的意志力也早已不可与当年同日而语了,只要回想起一点点空虚寂寞的滋味,就难受得快要崩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