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杀!杀!杀!
青泽摇了摇头,侧耳听了一会儿, 只听得山峦间一片寂静。
不知怎么了,自从做了那个忆不起来具体内容的梦,耳畔总是时不时回响起铁马金戈、热血愤张的嘶声欢号。
好像此时正身处连天烽火间,受千军万马包围,手上高举屠l刀,被万众瞩目地期待着施行一场天诛。
鼻尖甚至可闻浓重绝望的腥。
和眼泪滴落在地的微弱的湿气。
可若凝神细听,又好似相隔甚远, 消失无踪。
空气清清淡淡, 飘着春天泥土的味道,半点腥气也无。
抬起自己的双手, 修长而干净,半点血浊也无。
摸摸自己的脸,光滑而年轻,半点水渍也无。
花树上满坠着霜雪似的繁盛的白。
好似覆于春日的茫茫霜雪。
白色花瓣坠落在溪水里,也好似融化的雪。
黑色的藤蔓缠绕在霜雪上,显出狼狈不堪的泥泞意味。
山中雾气迷茫, 远处看不分明。
应龙仍是每天到溪水旁找他,来的次数多了, 偶尔会化出一半原型,趴在溪水旁,下半截身体搭在水里,趴着趴着就不自觉一晃一晃地翘起尾巴轻轻地摇。
若是发现被青泽盯着看, 就用尾巴撩起溪水,让青泽伸袖子挡住,没法再看。
动作间, 鳞片荡漾着潋滟的波光。
倒也不是他不想全然变出原型,只是溪水毕竟宽度不比水潭,容纳下半身已经很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