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不染,想到殷洛送给自己的那朵凡间的白色小花。
以为自己不喜欢,沉默着就要收回去。
青泽叹了口气。
通往山精水怪们栖居的洞窟的石阶被妖怪们年复一年踏来踏去、踩得石面平滑,到现在一脚踩上去都有些站不太稳。
青泽脚底滑了一下,托住殷洛的身体。
他的洞窟位置有些偏远,里面也简陋,其实在岛里委实算不得好的选择。青泽熟门熟路走回自己的洞窟,念了几个决,等洞内的灰尘都被清理干净,把殷洛放到了自己有些狭窄的石床上。
转过身,准备给殷洛摘点果子。
白泽极擅挑选风水宝地,蓬莱里灵力充沛,果子都有凡间吃不到的好滋味。
青泽哼着歌走出洞窟,在小妖惯常做活的后山翻了个竹篓子,提着就上了山。
每样都摘了点,不小心多花了些时间。
青泽提着竹篓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往回走。
走到距洞口十多米处猛地停下脚步。
洞口前站着一个人。
满头黑发瀑布似的披散在身后,且长且直,穿着一身曳地的玄色华袍,银线钩织的龙纹飞舞,腰间缀着玉石,袖口裹着云纹,衣摆潋滟蜿蜒,像一条漂亮的大尾巴。
他站在小小的洞口前,扶着山妖栖居的、有些破败的洞壁,皱着眉,有些疑惑地慢慢打量着四周。
亘古长存的山峦间,千年前的灼灼光影斑驳洒落下来,潋滟在他的颊边。又似转瞬即逝。
这画面在青泽脑中烙印得被渡上了一层昏沉暗哑的黄,又金灿灿明晃晃地浮现在眼前,鼓动着白白的、闪烁不息的噪点,好似终于穿行过漫长的、一去不返的时光,弥补上了所有的错过,又好似矗立在最初的起源、日头尚未开始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