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做的是厌倦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啊。
他在做的是挣扎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啊。
可是快意却沸腾在指尖。
为什么不再痛苦、不再挣扎、不再悲伤了?
他到底怎么了?
到最后他实在没有力气了,颤抖着手停下动作。
面前是一滩烂泥。
那摊烂泥只有一只手尚且完好,被自己踩着,饶是刚才被砸得再重也不敢伤着自己的脚。
铁铲已经被染得通红,殷洛蹲下身去,对齐位置,一铲下去,砍断了那只先残忍杀死了青年后虔诚捧着自己脚的手。
鲜血喷出来,溅到他脸上,衬得他嗜血神色,宛如最暴戾的君主。
殷洛站起身来,把铁锨扔到一边,鬓发湿丫丫贴在他的颊边,神色难辨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魔物的死状远比青年更凄惨,不知片刻前经历了怎样惨无人道的折磨。
殷洛垂下眼睑沉思许久,身体火喿热久久不能平复,伸出红/艳/艳的舌尖舔了舔溅到唇角的血。
冷静下来。
有人被魔族杀死了,他要回去告诉青泽这个消息。
对,他要回去让别人警惕这些魔物。
殷洛这样想着,放着一地狼藉,心神不宁地在原地踱步,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对了,他怎么忘了,他还要把生好的炭铲回去。
晚上大家要烤东西,用明火烤出来不好吃的。
烧了这么久,木柴应该都烧成炭了。
那个去拾柴火的青年呢,怎么还没有回来,这些应该不太够用。
算了,先把这些带回去,大家都在等着,不能回去太晚。
殷洛蹲下身,想要捡起铲子,因为手颤抖得太厉害,好几次都还不急等他拿着站起来就重新哐当掉到地上,溅得一片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