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前有块巨大的石碑,庙门上挂着刻着赤金大字的长匾,人群四散开来,难得有机会各自活动。
有人在四周翻了翻,翻出许多商贩还没来得及带走的香烛红纸,很兴冲冲地唤大家过去,各自分发了些。
公廨里剩下的人原本也并没有多少,那些纸烛分发之后还饶有富余,便又有人拉来一张长木桌,放在空地上,把剩余的纸烛堆在上面。
有了纸烛,还需要笔墨。
又有人循着记忆走到了庙后的寮房,那里原是僧人起居的地方,如今业已没有人影,放在蒸笼里的斋菜都腐烂发臭了。
墙面上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刻着经文,是小和尚从小就要牢牢记住的。
书房很小,是在庙内占卜的术士专用的。桌面上有几个被烧焦的洞,抽屉里放着墨盒和毛笔。
他们把墨盒毛笔拿出来,放在空地上的桌上,看了看满满当当的纸烛,看了看不动如山的寺庙,看了看周围熟悉的人们,觉得好像什么都有了。
青泽走进庙里,看见殿内一个宝相庄严、脚踩莲花的观音,笑得慈悲。
观音像下的贡桌摆着几个贡碟、一个功德箱。
奇怪的是,功德箱上放着两个小小的、很简陋的、纸叠的小人。
说起人,似乎又不全然是人,更似两只翩翩的蝴蝶。
他有些好奇地把纸人拿起来,转头发现殷洛不知何时站在了身旁。
青泽道:“这是什么?”
殷洛微微歪头看了一下那两个纸人,竟然微不可见地笑了一下。
他是很少笑的,青泽看了就有一瞬间的失神。
殷洛笑罢了抿抿唇,低声道:“这是年轻恋人做的、庇佑姻缘的纸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