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药郎满脸胡子拉碴,应该数日没刮,眼下发黑,瞳孔发绿,神情很压抑,走路摇摇晃晃像个行尸。他看了好一会儿叫嚷的男孩,将视线移到青泽身上,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唇,指了指男孩问:“这个孩子怎么样啦?”
青泽道:“熬过今天,明天就好了。”
卖药郎空洞涣散的双眼亮了一下,似乎很开心。
他想拉拉小孩的手,被骂红了眼的男孩抓出长长一道伤口。
“太好了。”他说,“太好了。”
这简直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青泽道:“喏,这瓶药拿回去给你母亲吃了,明天她也能彻底戒除药瘾。”
卖药郎道:“我母亲死了。”
他神情看不出来悲伤,语调也很平常。青泽定睛看向他,发现他穿着一件崭新的衣服,上面绣着细细一根竹。
他的身体也已然瘦得似根竹。
青泽道:“那你就自己吃。”
若是还看不出来卖药郎不知何时业已药瘾深重,那他便是瞎了。
卖药郎摇摇头:“我不是来领药的。”
青泽面无表情看着他,手里握着的瓷瓶因为承受了来自指尖骤增的压力而微微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