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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又露出一贯的调笑神情,转眸直视阿临,语气却很认真:“所以、以后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

于青泽而言,多费口舌解释已然是难得的给人面子。

阿临这才消了些委屈,自觉丢脸地笑了笑,被青泽转移话题故意寒暄了几句无关的内容,便顺着这个台阶下了,和青泽道过晚安,早早地回了房间。

青泽看着阿临阖上房门,揣着一壶酒,搬了个长凳在门前,坐在长凳上,脚搭在凳子另一头,双腿交叠,上身倚着门框,对月独酌了一会儿。

喝完了酒,青泽仍是把空空的壶揣在怀里。

他又哼了会儿歌,被寒冷的夜风吹得手脚冰凉,便拢了拢衣襟,想:殷洛怎么还没回来。

身后的茅屋空空荡荡的,也不知是因为空房间太多还是因为少了一个人。

青泽抬头,看到圆圆的月亮。

诺大的天空,便有这样一个月亮。

漫天星辰黯淡,似尖锐的针芒,被黑云遮住,发不出光。

青泽伸出手挡住月亮,看着仍旧难被察觉的微弱星光,嗤笑自己的自欺欺人。

有互相厮杀的仇恨才是他真正拥有的东西。

他无法拥有爱,便能复仇。

青泽闭上眼沉思了一会儿,听见渐渐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便一手拢在眉上、挡住头顶的光,虚睁起双眼看向前方。

殷洛神色难辨地从远方慢慢走来,黑压压的睫毛压着黑漆漆的眼珠,黑色的发梢坠着夜色沉沉的湿气。

黑色的长袍也是湿的,紧贴在他的身上,下摆滴滴答答淌着水。

他抱着白天见到的那个孩子,看着横坐在长凳上斜倚着门框的青泽,停下了脚步,像迷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