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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的生命早已走到尽头,甚至不只是□□、连灵魂都已经腐烂,现在不过是靠魔气取代生命延续下去的、因执念而不肯消散的意识罢了。

蜘蛛在墙角沉默地织着网,看到一只飞蚊,便悬着一根丝垂了下来,像只吊死的鬼。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空气的声音在鼓膜放大了数倍,狭裹着整个房间一点点在自己身周扭曲成没有尽头的旋涡,似乎想要刺穿耳膜挤压进他的大脑。

整个世界都变得扭曲。

一切不该发出的声音都发出了,所有不该睁开的眼睛都睁开了。

风在看他,雨在看他,房屋在看他,虫蚁在看他,蜘蛛在看他,将死的飞蚊在看他。

堕落的不祥的疯狂的被腐蚀的从黑暗深处爬出来的传说中的种族在看他。

它们透过窗户看他,从门缝外看他,从床底下看他,从每一个无法察觉的缝隙看他。

天地仿佛化作一只巨大的无形的眼,也在看他。

别看了。

殷洛挣扎着望向躺在身侧的青泽。

不知何时,熟睡的青年也睁开了他那双青湛湛的、无机质的、玻璃珠子一般的眸子。看他。

房间里黑色的魔气几乎沸腾了起来,凄厉且亢奋地无声嘶吼着,在血管中汹涌激荡,连带着身体也沸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