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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黑衣男子正压迫感十足地看着她。她对上刀子似剜在身上的目光,一时耳发嗡脸发白,手里捏着空空的木瓢,后退了半步。

“……”

她身形气质着实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妇人,黑衣男子看了她的反应,眼神暗了暗。

他转回身,似乎是对下车的决定有些后悔,干脆返回马车里去。

——怕不是要回去直接叫得哪位官员、派了官兵抄她的家罢。

此时,马车前帘忽地又被掀开,先探出来的是一缕浅色的头发,接着是一张似笑非笑的年轻脸庞。

黑衣男子见他出来了,动作一顿。

后出来的男子显然并不知晓刚才发生的小插曲,也不急着下车,只是探出身子,靠着马车,看着黑衣男子,道:“……你怎么又做出这副凶巴巴的吓人样子?谁又得罪你了?”

他面上一点风霜都没有,神情也轻佻放松,甫一出现,原本压迫感十足的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

妇人这才偷偷舒一口气。青年眼珠子转来转去,看了看男子被打湿的衣摆、看了看她身后的房子、看了看她手中湿漉漉的木瓢,对她道:“你这人,怕不是把各人往来街道当成你家后院了?”

妇人有些自惭形秽地将木瓢往后藏了藏,又听见青年笑嘻嘻地恐吓道:“若是招了别的软柿子倒也罢了,你可知道今日泼的是什么人?……你家里现下还有没有人在,赶紧把遗言交代了。他发起火来,怕你活不过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