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泽道:“你继续睡啊。”
殷洛躺了回去,感觉到青泽仍撑着脑袋目光灼灼看着自己,干脆转过身去,背对青泽,睁着眼睛,觉得此夜必定比旁的夜晚漫长一些。
身后传来青年带着调侃意味的笑声。
他听着那个笑声,想了会儿杂事,不知何时,竟真的熟睡了过去。
梦里他如同回到了一无所知的襁褓中,独自躺在金碧辉煌的皇子殿里。也如同矗立在一个小小的洞窟门口,抱着自作多情地小小希翼,看到那块由拐角之后的人投射出来的影子,知道自己是不被欢迎的。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梦里画面已经模糊,只剩下了怅然若失。
此时日头高挂,青泽在桌前一边写写画画,一边哼着歌,阳光从窗柩上投射出斑驳的剪影,给这个惯常嬉笑怒骂的青年蒙上了层岁月静好的朦胧光晕。
见他醒了,青泽头也不回地道:“堂堂玄庸陛下,睡着的样子还蛮人畜无害的。”
殷洛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当作没听到青年的调侃,面色如常地收拾起床、面色如常地同青泽出去探查、面色如常地回了客栈、面色如常地吃完晚餐、面色如常地洗漱脱衣,然后在渐深的夜色中正襟危坐于桌前,对已经躺在床上的青泽道:“你先睡吧,我看会儿书。”
这客栈里哪有什么书可看,翻遍了柜子也就只能找到些带颜色的民间绘本和八卦小报。
殷洛毕竟是个一言九鼎的君王,这一看就看到了半夜。
面色冷峻得如同在批阅奏折,眉头倒是越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