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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正明白了太子的警告,只有洗干净冯妙嘉和东宫,将来东宫才有救他的机会。可要将这罪责全部背下,他也万分不甘。

心思一转,他跪正身子,开始一下一下叩首:“请陛下恕罪,臣并非要耽搁军粮,也万没有想过谋害人命。只是容氏不服管教,臣作为父亲,派人教训一二。请陛下恕罪,请陛下明查,臣也是人父,觉无如此狠心对亲女痛下杀手。”

天佑帝斜坐在上首,默默不语。

冯正咬紧牙,转而竟然向容可磕头求饶:“好闺女,你救救父亲,你当时在场,快向陛下道明一切,救救父亲。你身上流着的是我的血,总不能眼睁睁送父亲去死啊。”

容可看着冯正涕泪满面地辩白,心中大受震撼,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席间开始有窃窃私语,方才冯正杀女无人议论,如今却纷纷说起容可冷酷心肠,言说“她狠心害了父兄、家族”。冯正也听到了这些,头越磕越响,一声又一声闷响,势要逼容可开口求情。

容可冷眼瞧着,在心底哼了一声,对跪着的冯正道:“卫国公指使杀手谋刺于我,前有人证物证,后有陛下圣断,大殿之上,卫国公竟还要狡辩,视法律为何物,视圣威为何物?”

冯正浑身一僵,只哭诉道:“我可是你的父亲……”

“十月怀胎生下我的不是你,含辛茹苦将我养育成人的也不是你。你姓冯,我姓容,本就是两家。”容可打断他,伸手一指冯妙嘉:“你的女儿坐在那里。”

冯正难以置信到愤怒:“你连生父都不认?!”

“冯正!”殿上的天佑帝坐直了身子,将人喊住:“卫国公冯正,谋害文安县主,延误粮草,削去爵位,兄弟子侄一干人降职三等。”

冯正大惊,连连叩首:“陛下!陛下开恩!”

天佑帝“哦”了一声:“削了爵,你这府邸也逾矩,便赏给文安县主,算作是你的一点赔偿。”

大势已去,冯正口中不断泛起血腥味,他忍了又忍,只能叩首谢恩。

容可喜提新房,美滋滋地行礼:“臣女谢过陛下。”

天佑帝看着殿中谢恩的容可,视线一转,看向殿侧——谢洵闲坐在旁,正双目含笑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