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松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声。当下杀手追击,寻人要紧,他又孤身一人,迫不得已只能放弃从来的伪装,出声呼喊容可。他欺瞒在前,此时理亏,叹了一气,撩起衣袍蹲下身来,轻声问道:“你……伤了哪里……腿?身上……可还有哪些地方疼?”
他许久不曾开口,说起话来还有些断断续续。
顿了顿,谢洵又俯低身子,看着容可的眼睛,道:“实在抱歉。”
容可没有说话,只是睁圆了眼睛怒气冲冲得瞪回去。
谢洵知道一时难哄回来,只好先将人抱起来:“后面事态尚……未明朗,我们先去……大营,一切、待之后我一定……负荆请罪。”
容可不肯再和他说话,却是听话的,跟他一道骑马往大营方向逃命去。万幸,两人奔到半路,就遇上了前来迎接的硕阳将士。有了援手,他们的境况总算是安全下来。
硕阳大营,容可被送到了单独的营帐。
她躺在床上让医女为自己包扎伤口,一边听着军医在屏风外对谢洵回禀:“禀端王殿下,容小娘子这腿上的伤并未伤到筋骨,只是皮肉外伤,这些时日好好静养,切莫沾水,半月便能痊愈。”
慧光也已脱险,容可听见他在外替谢洵问:“小娘子不肯开口说话,可是受惊了?”
军医道:“许是一时受惊,属下这便去煎一副安神药来,小娘子服下再睡一觉,想来便无碍了。”
众人都退出去,硕阳驻军首领卢运在外头没等到谢洵出来,他挠了挠头,抓住慧光纳闷道:“殿下还在里头?我前些时候听闻这位只是卫妃娘娘订下的婚约,他怎的如此紧张这位小娘子么?”
慧光拉着他的胳膊将人带远,老气横秋叹了一气:“卢少将,还未议亲吧?”
卢运一边走一边回头又看了一眼营帐:“边疆未定,何以为家?再说,要是议亲了都变成殿下这种黏黏糊糊的样子,我便不要议亲了。”
此刻营帐内只剩下容可与谢洵两人。
隔着屏风,容可只见到外面摇晃的烛火勾勒出来的人影,他的鼻梁可真是高挺。
满室静谧中,谢洵叹了一声,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