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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容大郎这个怂货, 竟然干脆逃回了书院去,根本就没有回到家中。容大无赖、容大媳妇泼辣, 两个人骂骂咧咧就是不肯自己动手。最后还是里正拄着拐杖赶过来,骂了一通在堂屋里装聋做哑的容老爹,放言“要是不肯消毒就全滚出村里”。里正在村里做了一辈子的老好人, 第一次这样和人撕破脸皮。有他这句狠话,容老爹只得捏着鼻子让儿子、儿媳照做消毒。

容可顾不上看容大家的狼狈, 她细细给猪舍消过毒, 又提心吊胆观察了猪一整夜,确定个个都吃好睡好、活蹦乱跳,才放下心来。看来是病猪处理迅速,并没有传染到自家猪舍里来。

送了这口气, 容可重新召集了村民, 将原木砍花种植香菇的办法告知大家。乡亲们对于种植香菇的热情高昂,又是第一次接触这个,问题百出, 容可不得不为他们一一详细解释,这样一来原本预计的教学时间又延长了许多,几乎花去了一整天的时间。

眼见斗菜之日将近, 容可惦记着菜单的事,没有再多耽搁就准备立刻回酒楼去。

临行前,她去猪舍里挑了一只小猪。

这只通体雪白的小猪可是她最早购入的五只猪崽之一,可以说是猪舍的元老猪,如今已经将近三个月,正是皮肉细嫩的时候,而且阉过之后肥膘飞涨,膻味渐褪,正合适在斗菜之日上做烤香猪。

容可带上小猪和忠直一起架牛车回了县里,这才知道,在她离开的日子里,五安县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要就是一件大喜事——

“老天开眼,替我爹报仇了!师父,牛家完了!”

容可刚下牛车,赵小运就冲上来,满脸欣喜地将这个喜讯告诉了她。

“什么完了?”她被突如其来的信息冲击到,睁圆了眼睛有些茫然。

“牛家完了!他们家出了猪瘟!”赵小运眉飞色舞地给她解释起来:“就今天正午,有人送了消息去县衙,告牛家掩藏病猪。县衙的捕快、门子全去了,几十号人挎着刀去到牛家的庄子里,百来头猪不管病了的还是没病的,全一把火烧了然后埋掉。”

“牛家出了猪瘟?真藏了病猪?”容可问了一句,心中想到的是容大郎抱回来的那只病猪。

赵小运连连点头:“可不是,听回来的人说,去得时候庄里就病倒了好些,在地上吐白沫、黄水的好多只,可恶心人了。”

容可又问:“那全处理了,牛家怎么舍得?他们没有求着董大人保下些活猪吗?”牛家可是董大人的钱袋子,这样亲密的关系,董大人说上门杀猪就全杀光了?

赵小运猛点头,然后兴奋地道:“师父您还不知道!董运那家伙下大牢了,已经不是我们的县太爷了,当不成牛家的靠山咯!牛老爷拦不下官兵,当场气得厥过去,听说是中风了!真是天道好轮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