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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江糖姿态越发乖巧认真,看赵师傅似乎在指点徒弟,她便老老实实站在一旁,不骄不躁地等着。

赵师傅,名叫赵明德。

是农机站的定海神针,从省一机退下来的。

修农用机械那是大材小用。

要说为啥到这儿?还不是因为前些年省一机也闹革命啊,厂里分成了两派,赵师傅是焊联总的,还有一派是炮轰派。

焊联总人多势众,炮轰派人少式微,由于省革委会主任陈复生支持一派、打压一派,两派斗争越来越激烈,以至发生大规模武斗,造成多次流血伤亡事件。

随着武斗更加频繁,器械也跟着升级。

由开始的拳脚相踢到使用棍子长矛,发生了多次死伤事件。

苏省有三大军工企业,其中省一机是生产坦克、装甲车和部分特殊型号的舰艇。

曾有多次,炮轰派开着开着坦克、装甲车和装有机关枪的卡车上街武装□□示威。武斗最严重的一次,焊联总曾有十来人被当场打死。这样的氛围就像一头不断吃人的野兽,青年一辈跟着被牵扯其中。

赵师傅有一独子,六九年时跟炮派的几个小伙子杠上,推搡之间失足落水里了。

那会儿大冬天啊,南方的湖面冰层不够厚,大家又穿着棉袄,这一跌进去不到两分钟,人就沉水底了。

再捞起来已经回天乏术了。

跟赵家小子打架的几人也没讨着好,最大的那个被判了十六年,另外两人也判了八年。

可判刑了又能咋样啊,换不回儿子的命。

而这样的事,在那几年并不少见,因为武斗革命失去亲人的何止他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