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非是我一人。哥哥的旧友,我的同窗,我的师长,他的师长,我们都在做我们该做的事。我很快便会有我的战友,与我并肩而战。”
“那……那就非得去杭州去笕桥不可么?广东不是也有空军么?”
“广东空军,是为国,还是为私,您心里应该有数。”郭阡苍凉地笑,“我在南京那几日,荔湾又发生了什么,您应当也很清楚。我不愿效力于他们。我要为之效力的,是我脚下的土地。”
郭景焕百感交集,既欣慰,又伤感而无奈。
深思熟虑许久,才对郭阡道:“你16岁之前,我未接你来广州城,不是我不想,是你姆妈一直同我划清界限,不愿我认你回来。”
“她这般恨我,连我给你早就取好的名字,都不肯教你用。竟找了一个没文化的算命先生,给你取了这个‘阡’字。”
“阿阡,”郭景焕刚压抑下去的泪水,又涌了出来,“改一个名字再去笕桥罢。你本该叫蔚柏,让我将你的名字写进族谱里去,让列祖列宗一齐保佑你,好不好?”
郭阡本以为自己早已心硬如铁,听到郭景焕这番话,泪却不觉夺眶而出。
在他的记忆里,郭景焕从未给他过什么温情。初到广州城,是郭蔚榕在无微不至地照料他。
父亲给予他的,不是责骂,便是家法伺候。
如若他们早知会有今日的别离,也许会在往前的日月里,待彼此都更好、更宽容一些。
可他还是婉拒了父亲罕有的好意,盯着郭蔚榕的牌位道:“列祖列宗,也未曾保佑哥哥。”
他抬起手腕,让父亲看清他手腕上戴着的,正是哥哥的航校手链。他目光坚毅,铿锵道:“但哥哥,定会在天上保佑我的,保佑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第52章 一把燃(4)【1936,广州】 【民……
被这场临走前的交心打乱了阵脚, 郭阡没有能按时启程,又被郭景焕多留了几日。
这日下午,郭蔚槿又帮他理了遍箱子, 正在帮他给一件掉了扣子的衬衣钉扣子时,阿旭进房打断了他们:“三少爷, 朱姑娘托人刚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