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话,哪儿能当得真?”她连忙狠命摇头,想要忘却这个可怕的念头。
但脸却发烫了起来,半天也散不了热。
她对着水镜,捻起乌亮的发端,在手指上绕了几圈,传来些微的绞痛感。
那是白日里他曾触过的地方。
小女儿家的心思,比打结的发团还要乱,连她自己也理不出头绪来。
“不想了。”她喃喃,取下套在手上的戒指,对自己说,“明日我就把戒指还回去……还到郭公馆去,再不同他有什么瓜葛。”
她瞟了戒指一眼,翻上了床,灭了油灯。
舱里瞬时漆黑一片,只听得沙沙雨声打在船篷上,像她躁动的心跳声。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朱鱼在半梦半醒间听到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她混沌地睁眼,正想点灯去望,一只粗粝的大手却扼住了她的脖子,让她瞬间喊不出声来。
她挣扎地用指甲去挠男人的手臂,但就像猫爪挠一样,起不了作用。
那只手毫无阻滞地在她喉咙口死命绞紧,让她几近窒息。
“小姑娘,下辈子投胎,最好当个哑巴,省得说错了话,又要误了性命。”浑厚的男音狞笑着,给她留下忠告。
她倒抽着冷气,喉咙里只能发出“咝咝”声,用仅存的力气艰难反手摸去,想去寻条桌上的剪子自卫,却被他用另一手死揿住:“别挣扎了,让我送你早一点上路罢。”
仅存的希望破灭了。她放弃无用的抵抗,眼里涌出咸凉的泪来,一滴滴落在她的软枕上,万念俱灰地闭上眼。
她气息欲绝,一只脚踏入鬼门关时,却听男人痛嚎了一声,摔在了地上,也不得不松开了掐在她脖子上的手。
一片漆黑里,从桎梏里逃脱的朱鱼大口大口喘着气,只听得骨肉相撞声、打斗声、嘶吼声和桌椅倾翻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她嗡嗡耳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