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旁的时言平很为自己的师傅不值,“师傅尽心为他们奔波,解这倾家之祸,可在有些人心里,恐怕也及不上那个缩着头不肯露面的。”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很沉默的闻洪霄撩起眼皮,看了眼时言平,心底一声冷笑,“时文靖道长高义,闻某人铭感五内,但时言平小道长也实在不必三句话不离宗老板,我敬佩时文靖道长与敬佩宗老板为人,难道必须是冲突的?”

时言平脸色骤变,“你们闻家若是真如此信服敬佩那位宗老板,大可不必请我们师徒前来,你当我师傅是什么人,是你们请不来宗眠青的替代品吗?”

时文靖这一次却是没有再阻止徒弟,他微微一笑,“我徒儿不会说话,但他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古往今来,我们华国人最重祖宗宗祠,动人宗祠这件事情,非全心信赖不可为。”

他说着,看向不远处的闻洪霄,“闻总若是信得过,我动这个手也无妨,只怕闻总信不过我,任何事情本就没有一帆风顺的,若是再有什么波折,又像这次一般闹出什么误会来,最后双方都闹得难堪就不好了。”

闻洪霄张了张嘴,什么叫再有什么波折?什么叫误会?什么叫双方闹得难堪?

时文靖这话里话外,倒是直接将他爷爷这一次出事轻飘飘地定义成了一场“误会”?

这还不够……

他后面这两句话才叫闻洪霄一口气憋在了胸口。

闻洪霄毕竟是个混迹娱乐圈多年的□□湖了,听话听音,不过转瞬间就明白过来时文靖的意思。

这就是人师徒捏着自家一家子性命,在让他站队呢。

说起来,时文靖看着确实是比时言平看着平易近人多了,虽然已经是得道高人,却是难得的和气,甚至纡尊降贵为他们家奔波。

只要他稍微有那么一点眼色,这个时候就该感恩戴德、铭感五内地高高地将人供起来。

但他这不软不硬的一番话,也同时拿走了他所有选择的余地,将他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一旦他选了时文靖,中间发生任何“波折”,他便再也不能再求助于宗眠青了。

可是谁又能确定,这波折只是波折还是大难临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