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蓓蒂简直不晓得说什么,狐疑道:“你是中国人罢?”
“也许。如果我同中国女人结婚,就更中国了。”莱斯利眉目含情。
吴蓓蒂别开视线,啐声道:“登徒子。”
蒲郁道:“说你绅士。”
莱斯利道:“啊,‘登徒子’是绅士的意思啊,之前有人这么说,还以为骂我来着。”
吴蓓蒂同蒲郁私语道:“你们印刷馆都是些什么怪人啊。”
“莱斯利是技术专家,很厉害的。”
吴蓓蒂忽然想起什么,问:“你不能吃姜的呀,这红汤你受得了嚜。”
蒲郁一顿,道:“有一年我误食姜糖,让二哥吓坏了。后来我就鼓着劲儿吃辛味的东西,可算是能吃姜了。不过,习惯上还是不吃的,习惯难改嘛。”
吴蓓蒂怔然不语。
情深几许,才会强迫自己接受致命的事物。
饭后,他们在小巷里夜游。
莱斯利道:“待会儿如果听见警报,你拉紧我。”
吴蓓蒂乜了一眼,“作甚要拉紧你?我在昆明没少跑空袭。你不知道他们西南联大里的学生,警报响好几遍,还在开水房煮莲子。”
莱斯利望向天空,感慨道:“你们中国人,真有毅力。”
不宜感伤,蒲郁岔开话题道:“阿令还好吗?”
吴蓓蒂道:“嗯。就是不久前她没能带出一箱文稿,伤心了那么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