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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无花也怜侬 也稚 756 字 2022-10-05

刚到总部的时候,大老板没有给予批评,反而宽慰道:“你也该回后方工作了,就在重庆安家,我做主给你张罗。”

蒲郁哭笑不得,“戴主任,我这个年纪了,恐怕只有老头子喜欢。”

民国三十一年十月,重庆的夏意仍未消褪,当地人称之“秋老虎”,秋老虎凶猛,歌乐山的蚊虫亦凶猛。

来往的同事讲英语,“重庆没有四季,只有夏和冬。”

“冬天冷吗?”蒲郁问。

“冷啊。”

“会下雪吗?”

“会下火锅。”

众人相视而笑。

火锅发源于江畔,原是贫民美食,自扁担锅炉进入街市房屋,战时开遍街头巷尾。人们天冷吃,天热更要吃,香料蚝油,重麻重辣。

问当地人为什么常吃,一说排湿。蒲郁觉得他们纯粹爱吃,佐料清油加醋,或加蒜泥,别的不要,要了就不地道。

蒲郁对重口的食物向来敬而远之,可胃口似乎会随经历而改变。

傍晚下山,火锅店老板对这些个常客很熟悉了,招呼他们坐,不一会儿上一锅红汤。里里外外红透,油不浮于表面,当地人不说“地道”说“巴适”。

“郁,你的朋友什么时候来?”深棕鬈发的莱斯利问。

蒲郁看了眼腕表,“电报说今晚,不知多晚,我们不用等她,吃罢。”

先烫毛肚,再烫鸭肠,七上八下。红汤完全开了,咕噜噜冒泡,倒下肉片、鱼段。

透过雾蒙蒙的眼镜片,莱斯利道:“那位美丽女士你的朋友吗?”